十点半的时候,表哥就召齐亲友们在帐篷内坐下等着开席了。之所以早点,是为了午饭后,能送四舅去殡仪馆火化。
五姨姐夫好喝酒,向我招手要我去他那一桌坐。因昨晚上与他喝得不少,现在过一会儿又要给四舅出殡,我就听从了四姨哥的话,和二弟在他这一桌坐了下来。
这一桌,除了大姨哥家的女婿需要开车不能喝酒外,其他的人平常都不喝酒,而这时能喝酒的就只有我和二弟了。二弟今天不想喝酒,我因来时把棉袄换成了皮夹克,就感觉到有点冷,也就只好自斟自饮了。
酒席很丰盛,只是蔬菜比较少,多半都是荤菜:牛羊肉、黄鳝、泥鳝、甲鱼、米虾、公鸡肉、活珠子、红烧肉、猪蹄膀,多的我都数不过来。以至酒席散了后,桌上仍留有许多的荤菜。这时,就有一些人拿着早就准备好的白色方便袋将那些剩下的荤菜装起。
我们走出帐篷,表哥他们已在准备出殡了。
灵车停在外面,后车门已经打开。这边,几个举重的(也就是抬棺材的)从灵堂内将四舅的棺木抬起,女眷们开始放声嚎哭了起来。棺材抬到了户外对着灵车的方向落地放好,棺木旁跪有他尽孝的几个侄子、侄孙。
前面几米远有一床棉被铺在地上,主事的先跪下朝着棺木的方向叩了三个头后起身离开,我也照模学样上去跪下叩了三个头,算是与四舅告别了。
紧接着,人们都接二连三地走过去跪下叩头。叩头的仪式结束后,四舅的几个侄子抬着一个烧过草纸的瓦盆过来,在棺材的前头举起后丢开摔烂,青灰四溅,更有一缕青烟儿从里面飘出。
随后,举重的人抬起棺材放进灵车,人们开始寻找自己乘坐的汽车。我和二弟仍如前般走去寻找四姨哥的车坐了进去,后看到二姨哥过来,想到他的腿脚不便,就又坐到了后面中间。左边是二弟,右边是二嫂。
车启动前,有事先扎好的白花挂在车前。表侄来给每辆车的司机发了两包中华烟,另外象征性地给了二十元纸币,权且算作劳务费了。
车驶上了公路,我们跟在灵车的后面,后面的车也陆续地跟了上来。一段路下来,二姨哥叫我电话告诉一下大姨哥,叫他们那辆车也学着前面的车打双闪。
十二点过后,路上的车少了些,加上路面宽广、平坦,车子行进得很快,到得殡仪馆后,人们纷纷下车,想去再见四舅的最后一面。
到了灵车前,几人搭手把四舅的遗体从灵车内抬出,放在那辆专供火化用的手推车上。本以为到里面能和四舅见上最后一面,告个别。可是,表哥手一挥,就叫两个火化的人推去火化室了。
我们在外面阳光下等待着,望见殡仪馆有四个直立的烟囱,想是有四个火化炉了。一个烟囱在冒着青烟,边上的水杉树上有几个鸟窝,只是没有看到鸟。
又一个烟囱冒起了一股黑烟,稍后,又是一阵青烟,大概是四舅开始火化了,灵魂也开始升天了。
这时,殡仪馆的灵车一辆接着一辆的驶来,逝去的都是老年人,一个个挂着白色、红色、黄色、绿色的人穿梭往来。
想到四舅办丧事的时候,旁边就有两家同时在办,更听到表姐说,就他们乡昨天一天一下子走了有三十多个老人。可见,这个冬天,这个疫情对于那些老年人和一些抵抗力、免疫力差的人是有多么大的灾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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