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芳华》下档前，终于去把这部口碑两极分化的电影给看了。

《芳华》拍得很美，讲的却是一个无比残忍的故事。

它真正想说的不是一代人的芳华，而是一代人在他们的芳华年代，就被抛弃的往事。

很多人都说冯小刚终于硬气了一回，敢于揭露所谓的革干子弟、衙内们的嘴脸。

说这话的人，粗心到忽略了电影一开始就给出的线索——

这部电影的主人公，是刘峰跟何小萍。

什么意思？

比起探讨纨绔们毫无异议的恶来，冯小刚再往前走了一步。

他说，来，我们来聊聊那些普通人身上暧昧不清的“善”。

他借着电影、借着萧穗子的旁白、借着刘峰何小萍的结局，给所有观众布置了一道课后思考题：

世道如此，你还愿意做一个善良的好人吗？

01

为什么每个时代，都在辜负好人？

《芳华》里的刘峰何小萍是好人，他们可敬，同时也注定徒劳。

他们行走在一个鲜花掩盖下的泥沼里，他们都想要做个好人。

可他们始终忘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得了好人的。

不是做了好人，就会有好下场的。

刘峰是电影里是公认的好人活雷锋。

还记得电影开头他接到何小萍说的话吗？

——我悄悄把你的成分填了革干，这事你不要跟别人说，我也不会跟人说。

何小萍被刘峰打动了。

可不需要看完电影我们就知道，文工团里知道何小萍身份的除了刘峰，起码还有政委。

刘峰并没有实权在手，更别说插手改何小萍的革命成分这么重要的事情。

通过这条线索，我们再倒推，这事八成是在政委的授意下，刘峰才有权利、有机会改的成分。

刘峰的这套说辞，也就只能骗骗涉世未深的何小萍，骗不了文工团的其他任何女兵、以及银幕前的我们。

什么叫做施恩？

就是把你本来没有的好处给到你手里。

什么叫做市恩？

就是把你本来就有的好处，口头上再给你一次。

你不觉得疑惑吗？

刘峰这样的好，真的经得住推敲吗？

归根到底，刘峰所做的“善”是最无可奈何的生存之道。

为此他要吃破饺子、帮人打沙发、把党校名额让给别人。

刘峰的悲剧在于，他不能“选择行善”，而是不得不善。

他为善至此、卑微至此，仍然被集体背叛、被命运抛弃。

当“善”成为一种别无出路下唯一可行之道时，我们这些旁观者应该更明白——

这不叫善，这是我们在硬逼着别人做出牺牲。

这“善”，可是沾着人血的啊。

02

智商，才是善良的最大准入门槛

很多人都以为：善良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事情。

也有人讨厌善良，他们觉得那是软弱的代名词。

更有人忙活了大半辈子，在旁人嘴里也不过落得一句：你是个好人，但全然无用。

接受不了这个评语的人，难免愤懑：这个世道，难道善良没用了吗？

不好意思。

我来冷血地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不是善良没用，而是你这个人没用。

好人，不一定都是蠢人。

可很多蠢人，往往都自以为是好人。

旁的不说，举个最近的例子——刘鑫。

发生了这么么多事，她依然觉得自己能出庭，已经很了不起，是在“确确实实地帮助江歌妈妈”。

善良可能是每个人都有的，但绝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它绝对是有准入门槛的。

这个门槛就叫做智商。

善良本身没有错。

错的是，我们对于善良的认知、对善良的定义。

我并不是在否定善良，只是想阐明一个令大家不太舒服的观点：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善良的。

2017年被刷屏的“罗一笑你给我站住”，结局如何，你忘了吗？

“为同一天生日的你捐款”的刷屏事件，被爆行骗，你看到了吗？

这些层出不穷的行骗事件，还不能让你醒悟？

善良，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了糊涂的代名词？

很多人的所谓善良，也就是自己感动自己。

遇到天灾转发蜡烛祈福；

成天在微信群里慈善众筹；

至于这个众筹是不是真的、可不可靠，就另说了。

毕竟不用花钱，就能在朋友圈给自己塑个金身，这笔买卖多划算。

如果说智商托底了一个人善良的底限，那么能力就决定了一个人善良的上限。

有多少人怀抱着一颗圣母之心，实则到处瞎捣乱呢？

毫无秩序的善良、毫无辨别能力的善良，有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吗？

没有。

它只是让骗子们饱了私囊，让真正想要求助的人无处可去。

如果没有能力外化，那么一个人的善良完全无法体现。

如果没有智商作为托底，很多人的善良也就只能停留在被人割韭菜上。

没听过这句话吗？

通往地狱的路，往往是由善意铺就的。

03

别急着善良，先学着做人

一个人难道光有善良，还不够吗？

是的，远远不够。

因为善良，是无法独自存在的。

善良的人，首先要是强大的人。

他们就是要更加厉害才行。

就是要比那些心怀恶意的人，更加机敏、更加智慧、更加坚韧。

只有这样，善良的人们，才有可能打败恶龙而不化为恶龙。

善良的人，要大概率地获得世俗上的成功才行。

只有这样，才会有更多的人去追随善良、践行善良。

如果你以为善良就是一团软绵绵，那就大错特错了。

善良不是平白无故地牺牲。

善良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它在一定程度上，是始终保持冷静。

它冷静地告知你——别看我一团和气，小心我下面有刺哦。

如果因为人性的黑暗密布，就放弃善良，这也不过是种伪善而已。

善良是强硬的、严守边界的。

一旦有人试图要突破这个边界，就需要善良强硬地回击过去：此为底限，触之则死。

只是，扪心自问，你有这种力量吗？

凡人在通往善的征程上，道阻且长。

而你要迈出的第一步，就是学会“不善良”。

这里的“不善良”，是让你放下圣母心，学会对自己应得的利益，寸土不让。

因为时至今日，我们依旧生活在一个人人为己的时代。

我们的制度、法律、规则，都是建立在同一个共识上：个人自扫门前雪。

如果一个人连自己应有的利益都维护不了，你怎么指望他能维护别人的合法权益呢？

这不是一个天然的悖论吗？

老一辈人总爱说：与人为善。

我们都误以为这个词里面，最重要的是善。

但我告诉你，与人为善这四个字里面，最重要的那个字是人。

与人，才需要为善。

遇到鬼了，我劝你提刀。

你要永远记住，你的识人之明，永远比你的善良，要走快一步。

有一个江歌，已经够让我们沉痛的了，我们再也不想牺牲正直，去保护卑劣了。

所以，我不是劝你再也不要善良。

恰恰相反，我只是希望你在修炼到足够坚强、拥有辨别的能力之后，再去善良。

是让你自带火眼金睛，看明白这人世间的鬼蜮横行。

把自己的血肉之躯，放到血水和眼泪里泡一泡，明白什么是世间疾苦、什么叫无病呻吟。

把对人性的认知，往深处在挖一挖，见过同一个人的不同面孔、也见过不同人的同一副嘴脸。

当你见识过了我们这个时代的林丁丁、郝淑雯，跟刘鑫、马蓉们近身交手过；

曾经你那颗碰到哪碎到哪的玻璃心，炼成一颗百折不挠的钻石心。

等到那个时候，你才会知道：

善良这两个字，实在是压在舌间，力逾千钧。

善良绝不是哭哭啼啼；更不是道德绑架。

它是那些又好又强大的人，过尽千帆之后的不改吾志。

这种善良，本身就蕴藏着令人动容的潜台词——

我知道我有很多选择，可我依旧选择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