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的发现(下)

良心的发现(下)

贝世把迷迷糊糊的伟伟用大棉衣包好，放在车上，快速开向赫星家。

“人给你带来了！”贝世抱着伟伟对赫星说。这时赫星正和一个鼠眉贼眼的瘦黑男人嘀咕着什么。

“苟非，看这孩子行不行？”赫星接过伟伟对瘦黑男人说。

“还行，没时间了，快走！”苟非说。

于是他们开着一辆黑色轿车快速驶去。

翻过了一山又一山，天色越来越暗，越来越黑，车子终于停在了前无村庄、后无店面的一间屋子前。

来到屋里，伟伟醒过来，睁着大眼喊:“贝叔叔，我要妈妈！”

屋里的女主人拿出饭菜，大家狠吞虎咽起来。

贝世哄伟伟吃饭，吃完饭伟伟又哭闹起来……

苟非恶狠狠地对伟伟说:“再哭打死你！”他拿出棍子。

“不能打，打伤了就不行了！”贝世说。

“给他吃糖。”赫星说。

贝世阻止了。他使出浑身解数，好不容易哄伟伟睡着了。

第二天早饭后，来了一个中年男子，看着还面善，对着伟伟问过不停。

”几岁了？”

“四岁。”

“妈妈叫什么？”

“杨露。”

“电话号码？”

……

伟伟所有问题都对答如流。

中年男人对赫星、苟非摇摇头，“太聪明了，不能要。”然后怏怏不快地走了。

这天又来了好几个人，结果还是一样。

贝世说:“既然找不到买主，把他送回去，就说是我们好不容易找到的！”

“不行!这小鬼机灵，供出我们就都完了！明早还会有一个买主，她不买我们就回去！”苟非说。

贝世又想方设法哄伟伟睡了一夜。

早晨，来了一个老妇人，情形还是一样。

贝世要求回去，苟非说:“我们分头找买主吧，贝世往东，赫星往南，我往西，要是今天还找不到买主，我们就回去。”

贝世走了不到三百米时，身后传来孩子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妈妈——”

贝世感到不妙，飞快地转身跑向苟非。

苟非正站在悬崖边，底下是万丈深渊。

“孩子呢？”贝世气愤地问。

“在哪里！”苟非手指脚下。

“你疯啦，我要告你！”贝世歇斯底里地喊。

苟非冷笑，“你去呀，是你带他出来的，你比我罪更重。”

……

贝世在自责中过了十年，每天夜里，他都梦见伟伟，那句凄惨的叫声常常把他惊醒。

昨天下午，一个小男孩在他的窗外拼命叫妈妈，他错以为是伟伟，跑出去紧紧地抱住男孩。

“我要找妈妈！”男孩挣脱他，他定睛一看，是邻家孩子。

他的心砰砰砰砰地跳过不停，与其在痛苦自责中挣扎，不如去自首。

于是他走进了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