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站在地球的两端,
他看着日出,我看着日落,就这样一拍两散,永不相见。
那是大年三十的晚上,春晚的开始也就是我和他彻底分开的那一刻。
躲在角落,止不住的泪水和亮着的聊天界面,
预示着未来的几年时光,我将有疗不尽的伤。
我和他结束了。
果然,
我和他的故事,始终无法发生在同一个空间里,
正如他所说,我们没有以后。
他叫Jarvis,是我刚上大学那会认识的一个美国华侨朋友。
他很高,很喜欢打篮球,但是他很内向。
看见他,就像看见自己的影子。
那时候的我很消极,常常躲在被子里面哭泣,
那时候的他很悲伤,因为他喜欢的女孩已经有了男朋友。
那时候我和他除了聊天就是互诉心事。
如果现在让我回忆过去的细节,
我甚至连怎么认识他,和他说的第一句话都记不清了。
是不是很可笑,他就像和我开了一场大学的玩笑,够了也就散了。
如果没有他,或许这几年我可能不会形单影只。
后来,
他和他的家人移民去了美国纽约,
他会在舅舅开的中国餐厅里闲坐,会拍很多的菜品给我看,会告诉我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他会在家里给我看窗外的景色和发自己和家人的照片。
或许就是因为我和他的性格很像,
所以无论是做什么事,听什么歌都感觉很合拍。
而那时候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我们站在地球的两端,
他戴着耳机躺在床上准备入睡,
我听着操场晨起的早操铃声准备起床。
相差12小时的时差,
白昼黑夜之间的切换,
即使如此,我和他也会在清晨将至或夜色降临的时候在网上相见。
久而久之,我和他认识了快一年。
我们做了彼此的疗伤工具。
我开始慢慢适应武汉的生活,不再吵着回家;
他开始慢慢走出单相思的苦圈,顺其自然。
慢慢地好像是在一起了,但细节已经记不清了,
只记得有一次聊天,我们互相说了喜欢。
2010年的冬天非常冷,
没有暖气的武汉,仿佛把人扔进了冰湖,看着手上的冻疮愈发严重,有点难受。
湖边的冷风刮着脸颊,临近寒假的我,忙着考试,忙着抢票,忙着准备回家的东西。
应该有段日子没有联系他了,好像我和他形同陌路了。
期末考试结束了,同学都拉着行李离开了学校,
我也去了汉口的姑姑家,准备搭乘隔日的火车。
这一天,他也放假了。他给我打了电话,我欣喜若狂。
这是回家前的最后一通电话。
半年没有回家了,
门前的杨树,
领居家破了的房门,
远处水塔边的管道,
一切都没有变,
只是父母的脸上又多了几道褶子。
回家了,
我可以天天赖在父母的身边,
但我和他的联系却越来越少了,
我们似乎不再需要彼此,
毕竟我和他该疗的伤早已痊愈。
而剩下仅有的感情早已变味,这种不像爱情又不像亲情的情感,
就像掉入了泥潭,唯有跳出才能得到救赎。
我和他之间不需要心照不宣,
就在大年三十的晚上,我们互相告别了彼此。
原本打算彻底放下,但他却许下了一个三年之约,
若三年依旧如此,我们重新来过。
其实我知道这些都是年少时的随口一说,
但正因为这句话,我傻傻地等了他三年,他却杳无音讯。
如今过去了8年,
我和他终究无法在同一轨道上相遇。
这种白昼黑夜互换的日子终究还是画上了句号。
散了,忘了,重新吧,
这就是我的感情。
站在地球的两端,永远无法触碰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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