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份在家休病假那段时间，听代课老师谈论班上的情况，她特别指出了一个被批评后还笑个不停的女生。我大惑不解，印象中并没有这样的学生啊。随着她的描述的深入，我渐渐确定那就是陈XY。但我依旧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成为一个整天穿黑色衣服、坐在位置上也是东倒西歪的、无心向学的“社会女青年”。
一年级的建队节，全班总共40人，只有15人才能在10月13日那天作为优秀学生第一批加入少先队，余下的要等到来年儿童节才有机会带上红领巾。因此，被选上的15人是极其光荣的。陈就是其中的一位，那时的她，乖巧文静，总是端端正正地坐在位子上跟着老师走，成绩虽算不上多么地好，但习惯是具有说服力的。
大约是二年级下学期，一天她在学校里因身体不舒服需要回家，我给她爸爸打电话。一个非常冷漠的声音与我进行了通话，最后是在没有“谢谢”只有“知道了”的尴尬中结束的。刚上班的我，头一次被家长这样对待，很怀疑家长们是不是不喜欢我，对我有意见。不久后的一次家长会上，我见到了真人，确实有点高冷，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没有一丝笑容。
三年级，数学老师请她妈妈来学校谈论孩子的成绩，我们俩在走廊相遇。陈妈妈性格倒是很开朗，脸上总是笑盈盈的，她指着脖子对我说，自己刚做了一个甲状腺的手术，不能生气，现在是家里四个老人来照顾孩子，对她百般宠爱，到现在饭喂给她吃……
疫情期间，网课的开展使孩子们有许多正当的理由去接触和使用电子产品，陈的外婆就给她买了一个手机。之前被严厉管控着不轻易上网的十岁孩子，此时随着家长们的复工，进入了一个变本加厉的肆无忌惮状态。他们自己申请QQ号，互相加好友，甚至和不同的同学组建小群。也许是在这个时候陈和班里另外两个习惯不好的男生成了好友，那两个喜欢说脏话、父母不太管教的男孩跟她说了些什么，我不得而知，只是从她的变化中看到一个孩子乱交朋友的危害。
其中一个男孩如幽灵一般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做坏事，比如偷偷跑到学校的某个偏僻角落和他带着的同学追逐打闹，上课时也闷不做声地在底下搞小动作。每当我把他叫到跟前来准备好好教育一番时，他就在那装可怜，无论你说什么他都一言不发地低着头，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让你恨得牙痒痒但又无可奈何。
在家人的骄纵下正逐渐失去自我约束的小姑娘陈，这学期不知怎地就和他玩到一块了。那个男孩带着她去学校无人的堆杂物的空教室乱翻东西，去无人看守的小树林里摘野果子，也把自己身上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坏心思传给了她，使她可以轻视甚至嘲笑老师的“啰嗦”，在被提醒时装可怜或忍不住笑出声来。自然地，她的学习日渐荒废，今天听写竟然沦落为了全班倒数第一。
一个女孩在成长道路上会遇到许许多多的诱惑，其中的任意一个诱惑都足以使她走上歧路，人生的方向也从此发生改变。说实话，我很担心这个家教不够严格，自己又没有多少主见的女孩会被带偏。随着他们离青春期的越来越近，未来还会遭遇什么，我不敢预测。
2020年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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