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如今你四海为家。
----许巍《曾经的你》
一个朋友问我,你为什么总是隔一段时间就要跑出去一段时间呢?我沉思了一下,说道,我想就像一条鱼吧,在底层待久了,总要浮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的。在累了或者不开心的时候,我总是想背起背包出去走走,就像古代的侠客仗剑走天涯一样,去遇见一些陌生的人,听着那些有趣的故事,看看远方绮丽的风景,最后宝剑归鞘,再回到原来的生活,过着晨钟暮鼓的生活。
之所以选择去西安,一来是看望老友;二来对于古老的长安,一直有种神往之情,这里诞生过中国乃至当时世界最强大的帝国,也孕育了中国文学的巅峰时期,汉唐之风,至今依旧影响亿万华夏子民;三来是自己的五年规划中,有观华山日出这一项,这次虽未看到日出,但华山秀丽的景色依旧让人觉得不虚此行。
为了拜访伟大的长安城,自己之前也是做足了功课,先是观看六集《大明宫》纪录片,见识了这座中国有史以来最宏伟的宫殿;然后用五天时间通读了“文字鬼才”马伯庸先生撰写的《长安十二时辰》上下两册,了解了长安一八零八坊衣食住行;查找资料对比汉唐这两个伟大朝代的区别;最后品读了一些经典汉赋和唐诗。不禁感叹,“忆来惟把旧书看,几时携手入长安?”或许真的只有在那个时代,中国才真正做到了万国来朝。
第一天,去爬华山,对于华山也是慕名已久,华山的险峻让多少少年心生征服的欲望,而前不久刚刚去世的金庸先生笔下的“华山论剑”更是赋予华山一种侠之气息。当天西安大雾,高速暂时封停,所以几乎到中午才赶到华山,在路上的大巴,还结识一位有趣的小姐姐,一个人旅行,说之后爬完华山还飞去昆明接着旅行,自带一股侠气,着实令人敬佩。
为了观得华山全貌,我们选择是先坐索道登到西峰,然后从西峰攀爬到华山最高峰南峰顶,再由南峰下到北峰,然后从北峰坐索道下山。这不禁让我感叹,身体果真不如从前了,记得上大学时,爬泰山,全程从山脚,历时近五个小时,爬到泰山顶峰玉皇顶,然后几个人裹着大衣在山顶冻了一夜,只为看到清晨那一抹绚丽的日出,看完日出,依旧全程步行下山,也没觉得辛苦。如今却没有了当年的那股豪气。
第一次坐索道,有种坐超大号摩天轮的感觉,华山索道号称全亚洲最大的高空索道,垂直距离高达1500米。随着缆车咯吱咯吱往上攀升,天空碧蓝如洗,太阳透出金黄的霞光,下面的景物也开始一览无余,能够近距离看到山崖时,索道已上升近半,看着断崖峭壁垂直的插向地面,高耸入云端,飞鸟就在身边盘旋飞过,着实险峻,旁边的一位大叔已经两腿发软,不敢睁开眼睛,几个女生还在尖叫,莫名添了几分紧张之感。近在咫尺的华山,足以让每一位目击者油然赞叹,在这巍峨的高山间,任何人都能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登上西峰,山顶早已遍地积雪,有禅声悠悠的古寺、有云雾缭绕的山峰,有望而生畏的深谷,倒真有一番仙风飘荡、神仙洞府的感觉。
本来山下大雾还担心来到山上会不会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万丈霞光早已拨云见日,天空纯净的有一块碧蓝的宝石,丝丝云雾在这蔚蓝的宝石上变化着无数的形状,如丝带盘旋,如古凤飞舞。
山上最让人惊艳的还是雾凇,树枝上的层层冰晶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给整个山峰都披上一种琉璃之彩。
沿着陡峭的山路,终于登上了华山最高峰---南峰顶,来到了金庸先生笔下当年华山论剑的地方,追思当年天下五绝「东邪」黄药师、「西毒」欧阳锋、「南帝」段智兴、「北丐」洪七公、「中神通」王重阳五人华山争雄的飒爽英姿和舍我其谁的侠气。站在华山之巅,群览诸峰,颇生睥睨天下的英雄豪气。
在下山的路上, 遇到一位老挑山工,特意为他拍了一张照,觉得他反而是一道更加独特的风景,年迈的他们仍在用脚步丈量着这个整座大山,他们与大山为伴,赚取着微薄的收入,却依旧有着满足的笑容,那如高山白雪般纯净的笑容和一步一个脚印的背影,让如今在尘世苦苦挣扎的我们灵魂为之一动。
晚上回到市区,路过钟鼓楼,方觉古城神韵,思绪飘荡回千年之前,在我脚下的这片土地曾是世界上最大的帝国的政治文化中心,唐朝铁骑数次跨过葱岭,保卫着古老的丝绸之路;让突厥人只能在草原瑟瑟发抖,保我北境安康;让周边诸国来朝,尊唐朝为天朝;唐朝太学也成为当时世界最高学府,能在太学进修也成为各国学子的无上荣光;在中国历史上,大唐的官员拥有一种独特的精神气质,在大唐之前的魏晋南北朝时期,文人们谈空论玄,多少有些病态,大唐之后的宋明王朝,官员们老成世故,多少有些偏狭。而大唐的文人,似乎更为刚健,更为豪爽,更具有开拓精神。在中国文学史上,唐诗的辉煌无可比拟。音乐,舞蹈,绘画和书法,几乎所有的艺术形式,都在这个时代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大诗人,大歌手,大乐手,大画家,几乎都在唐玄宗统治时期联袂出现。我在想,李白“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那轮明月,是否还是如今天上那轮皎洁。今夜,或许可以梦回大唐。
驾驶着西安的共享汽车,驱车登古寺,来到了终南山下的古观音禅寺,拜访那棵相传是1400年前唐太宗李世民亲手种下的银杏树。可能我去的时候时节已晚,这颗千年银杏终究还是少了几分色彩和意境。这里附上“买家秀”和“卖家秀”。
买家秀
卖家秀
由于需要提前预约,没能领略陕西博物馆,不失为一种遗憾。相逢终须别,不知不觉又要踏上离别的路程,坐在归程的飞机上,望着被霞光印黄的层层云海,思考着此行的收获。
之前一直觉得自己写的小说剧情单一,人物关系简单,只有一条主线,可能还是自己经历太少,或许以后应该多出来游历一番,历经红尘洗礼。在青旅跟一位中年大叔聊天时,他跟我说,如果你太在意别人的眼光,你将什么事也帮不成。你就是你,或许不是最璀璨,但也一定是独一无二的烟火,何必要按照别人口中的条条框框去生活,你二十多岁,多好的年纪,你身上那股敢拼敢闯的侠气是多少人羡慕的,去做自己的喜欢的事吧。
我们曾如此渴望命运的波澜,到最后才发现:人生最曼妙的风景,竟是内心的淡定与从容.....我们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认可,到最后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与他人毫无关系。
再见,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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