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为郎愁绝为郎痴,更怕郎愁不遣知。
叮嘱寄书人说向,玉儿欢笑似平时。
----------王彦泓《短别纪言》
1.
天空尚未破晓,淡青色的天幕上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浑沌灰蒙,一阵阵树影在寒风中簌簌发抖。时序已到12月,冷风呼啸,天气愈发寒冷,整个云扬镇还沉浸在睡梦之中。
镇头临西的一家姚记肉铺,后院亮起了灯光,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凄厉的猪嚎声,但短短一声后,旋继又归于沉静。
后院内,姚家三口正异常忙碌着。
掌柜姚恩怀,正拿着一把杀猪刀熟练地给这头肥母猪开膛剖肚。
姚掌柜肚腩高耸,人高马壮,一张黑脸浓眉大眼,如同关公,因此大家都叫他姚胖子,反而很少有人提起他的正名姚恩怀。
丰满福态的姚娘子吕氏正在烧一锅滚水,预备等一下给这头猪剃毛与刷洗等。
瘦瘦高高的姚浅玉正站在父亲姚胖子的旁边,给他打下手。将父亲剖出来的猪内脏、猪心、猪腰子,猪大肠与猪小肠甚么的,快速地丢在脚边的几只水桶内,分门别类,再逐一清洗。
三个人有条不紊的忙碌着,大约一个时辰就将一头大母猪肢解、清理完毕,姚胖子抬着猪头,母女二人各抬一脚,将母猪合力抬到推车上去,再准备到集市上去开始一天的叫卖工作。
临出门时,姚胖子突然朝吕氏开口道:
「那个杀千刀的起床了没有,去,把他给我撵起来,老子娘都累了一个早上,他倒还在挺尸!」
「这天气不是挺冷的么,娃这几天也累了,让他再睡会吧!」
吕氏在旁嘟嘟囔囔着,并不曾移动脚步。
「他累?我看他是喝酒斗蛐蛐斗累了,一个五大三粗的的男子成天正事不作,净做些斗鸡走狗的旁门歪道,都是你把他给惯坏的,走着瞧,以后有你好果子吃了!」
吕氏讪讪的在旁不作声,他俩口中的「他」就是他们的长子,姚浅玉的哥哥─姚子麒。
姚子麒今年18岁,比姚浅玉大两岁,吕氏重男轻女非常严重,从小就把他当心肝儿肉尖尖的哄着,把他宠的娇生惯养,好吃懒作,不事产业,这不,都18岁了,没学得任何一门技艺。整天就是到街上溜鸡斗狗,与一帮浪荡子闲混。
姚胖子朝天叹了一口气,他一生勤勤勉勉,起早贪黑,辛辛苦苦滚模打爬几十载下来才挣得这些产业。
想当初,他的父亲将这那把屠刀交到他手中的时候,甚么话也没说,只说好好干,老姚家以后就靠你了。
他也真的老老实实学习屠宰技术,老老实实的杀猪、卖猪,将一把屠刀玩的飞起。
在云扬镇,谁不知姚胖子的猪肉铺,谁不称赞姚胖子的猪肉新鲜、价格公道,刀功神准漂亮。想不到却是家门不幸,出了个浪荡子,难道这门祖传技艺就要到此绝后?
姚胖子突然瞟到旁边的女儿─姚浅玉,难道真要将这一门手艺传给女儿吗?
让他这个鲜花般的姑娘做个女屠夫,那她以后可怎么嫁人?
想到这一点,他更加发愁了,愣了半响,还是咬牙一跺:
「玉儿,咱们走了,你哥是指望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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