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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文化名流浅议

当代文化名流浅议

作者: 东溪生 | 来源:发表于2019-01-18 14:27 被阅读95次

    在社会中有这么一类人,“不假良史之辞,不托飞驰之势”,仅凭手中一支笔,便能挥洒风流,搏得声名倾动四海。“江山代有才人出”,他们是我们当今时代文坛的骄子、学术界的俊杰。虽然他们中也不乏有人名满天下而谤亦随之,但物议纷纭,孰是孰非是难于一时定论的。对他们的评议已然是天下滔滔了,原不必再由我来置喙,但我想反正是人微言轻,誉之固然不能增其荣光,毁之也不会损其令名。既然他们也常无可避免地在我意识流里浮现,我又何妨也口无遮拦地回敬上几句评议呢?凑个热闹,多少算是发出一点对本时代我也在现场的声息吧!对这些人物的选取标准,一个是我曾多少读过一点他们的文章,另一个是在视频里观察到过他们的音容笑貌。在我这篇陋文里,只是说一点个人的粗浅印象,对与不对、准确不准确都无关宏旨。

    第一位是杨振宁先生。之所以第一位说他,是因为他的成就是最无可争议的,而且我对物理学有所偏爱。物理学大至天文宇宙,小到原子夸克,都能用理论和实验展开研究,是最能追寻造物奥秘的。杨先生的宇称守恒定律和规范场研究,让他站在过人类智慧的巅峰,所思所及不由得人不钦敬企羡。在视频里我看过他的讲座,气度非凡、风采照人。他受过民国文化的熏陶,深入接受了欧美的先进文化,又得享高寿见证了我们眼巴前的扰攘生活,这种经历真可谓是举世罕有其匹的。此外,没说别的科学家就说他,主要还因为他是个文理兼通的大学者,他的言谈举止,显露着从深厚的文化修养里生发出来的高华气质。记得在讲座中,他曾引述了一首英国诗歌“一粒沙里有一个世界,一朵花里有一座天堂。把无穷无尽握于手掌,永恒宁非是刹那时光!”他的确称得上是曾经手握永恒的人。也还记得当时他讲座的背景上有一副对联“春风大雅能容物,秋水文章不染尘。”多好的两句话啊,人生的理想境界尽在于斯了,而杨先生已庶几近之。

    他到晚年尤为全社会所热议,可能主要还是因为他的那段老少配婚姻吧!说实话,对这事我在十年前也是有些腹诽的。没往深里想道理,就觉得于习俗上看大为不该。不过现在我完全转变观念了,人家讨老婆是自己的自由,两相情愿何必要去管他呢?年龄悬殊怎么样,生理情况不相当又怎么样,既然连年轻尼姑出家都能允许,又何必替人考虑闺帷之事呢?于杨先生的角度来说,八十多岁尚有此魅力,尚有此心气,尚有此勇气,殊可嘉也!还是苏东坡的态度好,先是开个“一树梨花压海棠”的玩笑,然后就是祝福老同志了。

    周汝昌,老先生已经在前两年仙逝了,但我还会经常怀念起他来。他对《红楼梦》的那个痴迷,那种孜孜不倦搞探究的精神,还有那份特别慧心灵性的才气,都让我印象深刻。记得他在文学馆做讲座的视频,语速很慢,有时候要顿默上好一会才说出一句话来,但是我喜欢听他的课,愿意等他顿默。因为他那断断续续的言谈里,常有能开人灵窍的语句,即使不说醍醐灌顶,也是深有所感,够人回味良久了。

    视频里,他经常微微皱着眉头默思良久,又或是圆着没牙的口唇嘿然深笑,这些表情颇能让人感觉到他是个心思特别灵敏的人,总会沉溺到了思索的状态当中。他话不轻言,讲出来的多是经过了智识和情感的锤炼,听的价值当然就高。不仅是研究红楼的文章,见解非凡、创见良多,他对古典诗词的体悟也是非常深入的,总之是个天性中非常有才情的人。

    他对《红楼梦》的痴,那也是达到颇有些过头的程度了。比如据他女儿说起,在他们家他对妻女的生日大不在意,但是每年曹雪芹诞辰却是一定要张罗着家人一起给这位古人过生日的。他在讲座、文章里,颇多说起与人争执学问的事,可能算是入之深、执之固吧,局外人看来或许会觉得此老有点好斗,但因为不了解他和那些人的恩怨,也就不去苛责了。

    文怀沙,近来不闻此老行踪久矣,想是年事太高的缘故,挺有些想念。如果以文章论人,那我没觉得他有多了不起,除了他的《正清和》、《茶文化》,也没读过别的著作,但是我承认他是有深厚学问的人。上大学时候,第一次听到一位学校里的名师以敬佩之情说起他来,过后我便找他的视频看了一些,不禁为他的风采倾倒。如许年龄,有如此精神,有如此谈锋,有如此神采,何必非要看白纸黑字的文章呢?钱钟书说“文子振奇越世”,我不觉得是溢美之词,总结得挺贴切。

    周润发是我最喜欢的影视明星,但对他在“姨妈的后现代生活”中的那些影刺文老的台词,我却颇不以为然。当然台词可能是剧本的安排,非他本意要说。“君诗如美色,未嫁已倾城”,“平生只有双行泪,半为苍生半美人”,确乎是好诗句,不用以大话当之、嘲讽来看。

    以毛主席的功业,尚且常自吟诵“峣峣者易缺,皦皦者易污。《阳春》之曲,和者必寡;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作为文人,文老没有足够分量的著作传世,做人行事的风头又那么劲健,难免是会招来非议的。正如那次打假国学大师事件后,他自己说的,这个也不用辩解,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自己受这个冲击也有一定因由。其实管他什么大师不大师呢,大师固然是一时之选,有趣的灵魂也是万里挑一呢。

    范增。第一次听他的大名,是一个同事讲起他的画作传奇,说一幅画动辄几百万,有很多铁杆画迷。听他讲得神乎其神,便刻意记住了这个名字。有一次看有个什么电视节目,他和杜维明一起共论人类文明大问题,白发苍苍、顾盼自雄的样子,但是议论不多,主要是杜维明在那阐发,算是首次识得了音容笑貌。慑于他的大名,跟出版社的朋友找过一本他的散文集来读,感觉是议论风发,但是太过张扬了些,骨头壮硕、血肉有些包裹不住。

    后来又看到他的一个讲座,挺胸直背、方口大嗓、中气十足,又在顾盼自雄地侃侃而谈,我看得有七分敬意,三分存疑。这时呢,他讲到了自己学习刻苦,国学根基深厚,就现场要给大家背诵《离骚》。他随即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就背了起来,但一直背、背了好几分钟吧,我就不禁失笑了。一个被称为大师的人物,头发都全白了,还靠背书展现学问修养,要么可以说太意气之争了,要么也可以说是修养不厚实啊。

    再后来,又听闻他的画在市场上那些杂七杂八的事,以及和沈从文、黄永玉等人的恩怨。斯人斯事,也就不感奇怪了。

    余秋雨,他的散文我就读过《千年一叹》的部分,文采当然是很好的。但此公太喜好抒情了,文章大多是感悟类型的,这一点我不是特别佩服。我觉得以他这样名重一时的地位,应该多走沉稳、大气的路子,有更深一点的思想见解。在一个凤凰卫视组织的系列节目里,一帮记者拥着他一路寻访中外文化古迹,对他的印象就是喜欢鼻梁上扛着大方框眼镜微微皱眉凝思,时不时就感叹一句“这个了不得,不得了啊”。

    苏格拉底说他知道自己比别人有更多一点智慧,就在于他了解自己的无知。余秋雨、于丹这些文化名流,之所以会被人诟病,我想就是他们自信的姿态太多了吧,对什么事都能议论风生,但是原创的东西没有多少,又缺乏深自缄默的沉淀。这世界如果像他们所说的那样满是情怀,事事都能解释得圆转流畅,我真不知是该庆幸世界变美好了呢,还是会厌弃生活太过浅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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