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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在我的咨询案例,及督导案例当中,都发现了一个规律,如果一个孩子得到过母亲充分的爱,即便TA有个糟糕的父亲,甚至糟糕的其他创伤,都不足让人有严重的精神和心理问题。
也就是说,母爱是一个人一生幸福与发展的基础。就像我们把大地比作母亲一样,‘母亲’孕育万物。
我记忆中10岁以前的日子很幸福,兜里永远有糖,还有从来不缺的零花钱。
但与母亲的冲突情感,大概是2、3岁的时候就有,记忆中,我哭着想让她抱,她一边很嫌弃、一边很不耐烦的推开我,“闪开,烦死了,没看见我在忙吗?!”我大哭着,很崩溃。从此记忆中,就再也没有跟她亲近过的画面了。
再大一点的时候,儿歌里唱《世上只有妈妈好》,我会很奇怪,为什么妈妈好啊?有一次,妈妈要出远门一阵子,邻居问我,你不想妈妈吗?我无法回答,甚至有点懵,为什么要想她呢?
02
多年以后,学了心理学我才知道,母亲对于女性的意义,跟男性比更加深远。
男性的成长历程,是在生命早期最初与母亲亲密,然后转而向父亲角色认同,把成功的父亲角色当作榜样,一个男孩从此成为男人。
女性的成长历程要多经历一道考验,在生命早期与母亲的亲密,需要在俄狄浦斯期转为跟父亲亲密,最后再向母亲角色认同,把成功的母亲角色当作榜样,多绕一个弯,从女孩成长为女人。
在与我的心理咨询师最初的个人体验中,我与母亲的关系,也成为了我的内在情感中,最需要修复的主题。
直到一次个人体验中,咨询师问我,如果她的女儿是别人,你觉得她是否会换个方式对你吗?那一瞬间,我突然明白,其实她也不懂如何爱女儿,甚至她也没有被好好的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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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从小听她讲过,她只比弟弟大一岁,从小就勤工俭学,边赚钱,边读书。因为没有钱,只能让一个人上学,把考大学的机会让给了弟弟,尽管她学习也很好。但最终弟弟还是差了一两分没考上,也没有再复读珍惜这次她牺牲来的机会。
那个男尊女卑的年代,让她不满,又无力反抗。甚至她也曾经想强压在我的头上。
记得小时候,她也跟我提过不可思议的要求——假如你哥找不到媳妇儿,你要给你哥换个媳妇儿!(有些地区的贫穷人家,如果儿子娶不到媳妇,会让自家的女儿嫁给有女儿人家儿子,让对方家的女儿嫁给自家儿子)当时我强烈拒绝,这都什么年代,你竟然有这样的想法?
但我心里的感受却是——你不爱我,不在乎我的幸福,甚至不把我当作是有一个完整人格的人尊重,甚至想牺牲我的幸福,换取我哥的幸福。
大部分时光,我在一个全是男孩的大家庭中长大,享尽长辈、叔辈和父亲的宠爱。
但无论是代际接收了母亲的卑微感,或是整个社会的集体无意识中的男尊女卑。还是让我对女性集体无意识中的隐忍、牺牲、委屈、卑耻等多重创伤感同身受。
在个人体验的咨询过程中,洒了不少水,我才得以放下。
04
我很幸运自己有这样的机会,让自己内在不再被过去经验影响,但也很心疼母亲,她已经不可能再有这样的机会,在咨询室中重新获得无条件的接纳、体验无条件的爱。
因为她也没得获得过足够好的爱。姥姥还在世的时候,妈妈还会跟姥姥说起自己与儿媳的关系问题,请教她的妈妈如何处理。那时候我很疑惑,为什么像个小孩子一样,50多岁了遇到问题还要问妈妈?
现在我当然明白,亲子关系中,只有“虐待”会制造忠诚,足够好的爱就会制造分离。
意思是说,那些生命早期“爱”匮乏的人,在体会到不被爱的那一刻,就会停止爱自己,开始持续一生都想获得父母的关注、认可、接纳,背对着整个世界走向父母。
而带着足够好的爱长大的人,则会背对着父母,带着充沛的爱与自由,走向社会,走向世界,走向广阔的天地间,不会距离父母太近。
当我理解了她的成长史以后,我们的角色反转了,我开始像疼爱女儿一样关心她,经常会打电话,了解她的生活、心情、健康、饮食起居,事无巨细。
同样,我也感受到了她的依赖与关爱,比如,遇到任何问题她会首先跟我讲,每次回家都会想方设法让我吃到她开辟的小菜园里的菜,即使百般推辞,她仍然热情不减。
在一次跟父亲的聊天中,他提到,“其实几年前你妈妈有跟我表达,对你兄妹俩的不满,觉得你们心里没有她,甚至恨起来,想把积蓄全部烧掉,百年之后也决不给你们留!……”
也许在心理成长之前,我会有愤恨。但现在很高兴听到爸爸说,“她好多久都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了,甚至很想帮你们分担”。
尽管我和哥哥都不需要她的帮助,但我们都知道,这就是爱与被爱的样子。
感谢妈妈所有的付出,也感谢天下所有妈妈的付出。尽管有些时候,不一定让每个子女满意,但她们都付出了她们能给出的最好的一切。
看似是与母亲和解,实则是与自己记忆中内在负面感受的冰释前嫌,自然就会在现实层面改善与母亲的关系。
一个人的成长史,就像一部的英雄史诗,虽然揭露的过程缓慢且痛苦,但最终收获的是其乐融融的美好幸福。
记得胡因梦曾在她的自传中讲到过,自己在母亲去世前,都没有来得及与母亲和解,这是她无法弥补的遗憾。
母亲节之际,希望我们能都不留遗憾的,与母亲一起享受爱与被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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