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郭嘉敏
“穿过旷野的风你慢些走,唱歌的人不时掉眼泪。”
——题记
从张磊唱火了南山南到蒋敦豪夺冠,民谣不再是很小众的音乐形态,歌单里的歌也越来越广为流传。有点狭隘地说并不是一件特别开心的事,但又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大众的审美日益包容,民谣也从来都不应是为少数人所听到的东西。
赶着淡季去了趟西塘,下了大巴步子便不觉慢下来,迷迷糊糊绕了好几圈也没找着客栈,弄堂太多一不小心就出了景区。迷你房比想象中还要小,只有一张床连脚都伸不开,可是能隐约听到弹着吉他唱歌的声音,所以我喜欢那里。
光是坐在河边吹风就能呆一整个下午,手冻得冰凉还是很满足的吃了杯冰激凌,拿着老板娘给的券去咖啡馆兑了杯拿铁听了两首歌就去小屋了,那个丽江唯一留下来的火塘酒吧。时候还早客人都没来,歌手们正打算吃饭,盒饭里清一色的白米饭,只配上一点蔬菜。
“随便坐,在书柜里拿本书看看。”
三叔过来问我吃了没,一点距离感都没有。一会儿来了三个女孩让我过去一块坐,一人点了杯饮料。刚聊两句旁边妹子就问“你也东北的吗?”
“不是,但我特喜欢东北。”
“下次来我们带你玩儿。”
她们大了我十岁左右看起来却是学生模样,一问才知道是小学老师。旅程持续十多天,下一站镇江,之后南京,加了微信自告奋勇当导游。
去小屋一半原因是想听周衍唱歌,就在他对面但没说一句话,静静地听他和别人聊。
“为什么不唱苹果?”
“太悲伤了,我现在过得很快乐。”
胡子也没怎么打理,比照片上还要沧桑,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却笑得像个孩子,真替你开心。走的时候差不多十点,那几个东北姑娘不放心我一个人硬是送我到客栈看着我进去才走,特窝心。酒吧街上光怪陆离小屋显得格外清净。
那晚一直在笑但事后莫名想哭,当我看着他们卖力地弹琴唱歌,随着鼓点晃荡着脑袋,陶醉在音乐中那种动情的快乐神态。当我想起素未谋面的人挤成一团海北天南地聊,挨在一块儿真的就不会觉得冷。这些画面都会定格在那里。
清晨七点多给老板娘留了条儿和钥匙就出门了,除了早点铺其他店门都紧闭着,静得仿佛心跳都漏了一拍。来了这里就不想离开,去车站前把长廊又细细走了一遍,然后去小屋拍了两张照片,昨晚走得太过匆忙。
我记得马可在唱歌的间隙说“想说什么尽管说,出了这个门谁也不认识谁。”烛台堆得高高的,焰火烧得人心底泛暖,他只一句话就让我难过不已。是,我们的缘分也许只仅于那晚,转瞬又成了陌生人,我都知道,但还是难过。
过后没几天在朋友圈看到那三个东北女孩儿晒出在南京博物馆的照片,她们来南京了,并没有找我。不必介怀,我这样劝自己。再见,那晚就已经说过了。
直到又一次听到赵雷在《歌手》上唱《成都》,不禁想起上一次听这首歌是在西塘,唱歌的人有一副低回婉转的嗓音,非常动听。
看到最后排名的时候既惊喜又感动,喜欢你的人都为你喝彩叫好。可你依旧是很淡然的神态,仿佛这不是比赛也没有什么所谓的结果,你唱的不过是心里的那个世界。
无论是在拉萨漂泊,当流浪歌手,还是在丽江固执地要倾尽所有开浮游吧的你,或是最后回到北京为生计所迫,四处碰壁抑郁不得的你。这些地方这些年的每一个你,永远都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带着标志性的憨实笑容,有股子让人安心的力量。
没什么的大不了,只要有吉他和民谣,你的世界就不会被一些比较现实的东西打败。
你也会为越来越多的人所喜爱认识,唱歌的地方从起初的拉萨街头到如今这般大的舞台,只是啊一点也不担心有什么可贵的东西会悄然崩塌,因为你有着足够简单纯粹的内心世界。什刹海结冰的湖面,鼓楼东大街老旧的杂货铺,夕阳下东四十条红色古老建筑中那一抹孤郁的红,都历历在目。你说再也不去丽江,可那又是你不能遗忘的远方。
唱歌的人也好,听歌的人也罢,都不时掉眼泪。
唱歌的人也好,听歌的人也罢,都不许掉眼泪。
这是互相陪伴,彼此慰藉,特别美好的一件事儿。
那么,穿过旷野的风还请你慢些走,且等等我们。带上那颗拖沓又柔软的心,带上所有的愁肠百结,不要紧,一切都会愈合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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