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条鱼:
这条鱼突然摆动尾翼,扇开双鳍,闪闪发光的鳞片,像是眨开的眼睛。
它看见一个人,那个人深情凝望它。
它突然从硬壳上跃下。
它看见坑里“红处成灰”的书简,伏案奋笔身影旁的红烛,
它跃进红黑的旌旗,游进大风里的易水,
它游过朱红的廊柱,雕梁的斗拱,百余的坊市,
它在金戈铁马之间穿梭,缥缈进天涯断肠人脚下的流水,
它慢慢地摆尾,摇鳍,与岁月彻夜长谈。
终于,它看见了一双双眼睛,那分明是和长河源头的那个人一模一样的眼睛。
不如说,它在这条河里看的都是这样的眼睛。
只有它,有幸描绘这光阴似箭。
宛如初见。
还是初始的眼眸,尾翼与鳍,以及那闪闪发光的鳞片。
它——
亦或是她,或者从一开始,就注定她——
从未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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