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庆国将近五十岁了,他每天下了班都会到他的好朋友开的饭店歇会儿。去了极少吃饭,如果朋友在就简单的喝喝茶,聊聊天。如果朋友不在,他就在孤单的角落里盯着一个服务员,对,就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也看得出他那深邃、忧郁的眼神。
这个服务员22岁,是个长相俊俏,身材丰腴的小丫头。她从不上菜,从不招待客人。只是干干搞卫生的工作,灯光下她粉嫩的脸蛋,清澈如水的眼睛无不散发着年轻女孩儿特有的魅力。再仔细看,她是有点瑕疵的。她的左眼比右眼小,眼角还有缝过针的痕迹。
‘洋洋。你看啊!那个老男人又来了。’同事阿芳提醒着这个女孩儿‘他为什么每天都来?来了也不吃饭。就这么看着你,你说他别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啊?现在的老男人都坏着呢!有钱没钱的就总打小女孩儿的主意。咱们老板也不管管。’阿芳边干边嘟囔着。
女孩儿偶尔抬头看看他,从来没有跟他打过招呼更没有说过话,最多就是给他倒壶免费的茶水。所以她也没有多想过什么,反而觉得他挺可怜的。因为他每天都是很晚的时候才来,他吃饭了吗?他为什么不回家?他没有家人吗?应该不是坏人吧!看样子跟老板关系挺好的,老板人挺好他交的朋友应该也太差不了。唉!不想了,想多了脑袋疼。
九月二十日下午,周庆国又来了,跟老板说了几句话,老板叫来洋洋‘洋洋啊!这是咱们店里的老顾客了。你应该知道的。’
洋洋看着今天穿着讲究的周庆国,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嗯。见过。’
‘今天他家有人过生日,在咱们这儿点了几个菜,一会儿你给送到他家里去。’老板一脸严肃的样子。
满心狐疑的洋洋虽不太愿意可还是答应了。
半个小时后,周庆国开车把女孩子带到了家里。‘你先歇会儿啊!我去收拾一下。’周庆国乐呵呵的进了厨房。
洋洋好奇的在屋里看着。光秃秃的墙上只有一张世界地图,屋里除了一张餐桌,几把椅子外在没有别的家具了,他家居然连个电视机都没有。怪不得那么晚都不回家。虽然很冷清倒是也很干净,角落里一株绿植很是惹人注意。洋洋径自走过去想要好好看看。
‘过来吃饭吧!’周庆国把饭菜装盘摆放在桌子上,旁边放着一个不打却很精致的蛋糕。他热情的招待着洋洋。
‘啊?’洋洋很诧异,赶忙说‘店里挺忙的。我也该回去了。’说完就要走。
‘哎呀。你可不能走啊!’周庆国慌了,急切的阻拦‘回去你也帮不上什么忙?你老板交代可以晚点回去。你看就留下来吃个饭吧!’周庆国近似哀求的说。
洋洋看着这个可怜的男人不由得心软了。尴尬的站在门口。
‘过来坐吧!’周庆国做着请的手势。‘你看点的菜你都喜欢吗?’
事已至此,洋洋只好就坐。看着桌上的饭菜竟也来了兴趣‘嗯。都是我爱吃的。今天谁过生日啊?你吗?’
周庆国见气氛有些缓和也轻松的坐下来。微笑着说‘爱吃就好。我不会做饭要不我就跟你做了。谁过生日不重要,就是一起吃个饭。’
话音刚落,洋洋心里咯噔一下: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莫非……她有些紧张,不自主的缩着身子。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静谧的屋子就这一男一女这气氛总让人觉得怪怪的。
‘我跟你讲个故事好不好。’周庆国小心的看着洋洋,轻轻的说‘两年前,有个老板喝多了,带着老婆和女儿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老婆当场死亡,女儿重伤住进了医院。’男人的眼角似乎有点银光‘他的女儿失忆了,很多事情都记不得咯。这个老板需要还债,没能力照顾女儿,只好放在好朋友的饭店帮忙。’周庆国的情绪有些失控,声音有点发颤‘丫头。我叫周庆国,你叫周梦洋,咱俩都姓周,说不定上辈子还是一家人呢!’
洋洋静静地听着,脑袋微微有些不舒服。
‘其实你知道吗?这两年我一直活在自责里。那天如果不喝酒就不会出事儿,她就不会离开。她们唯一的女儿也就不会失忆,也就不会在如花似玉的年纪去给别人打工。’他哽咽着说着,离洋洋的距离越来越近‘你知道吗?他有多么希望得到她女儿的原谅,你说他天天陪伴她,他的女儿会原谅他吗?’说着泪眼连连的抓起洋洋的双手。
‘原来你是流氓。’惊慌失措的洋洋害怕的尖叫着,夺门而出。
‘什么?流氓?’周庆国的心都要碎了,老泪纵横的他喃喃自语说‘女儿啊!是爸爸啊!我是你爸爸啊!爸爸知道错了。上天这是在惩罚我啊!’
灯光下,一个蜷缩的身影在墙上颤抖着,痛彻心扉的哭声在空荡荡的房间弥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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