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有一家我经常出入的叫做香香餐馆的吃处,普通的名字听起来很自然,奇怪的是有个叫香香的服务员而不是有个老板娘叫香香。
我这个人大概是很懒的,也大概是很挑剔。饭菜一定要可口符合我的心意,环境必须要清净满足我的钟意。当然这些要建立在离住处不超过二百米范围。当然,一切都是在陪衬一只单身狗的身份。香餐就在这个节骨眼处,恰到好处。
我对香香说,“香香,介绍个姑娘拯救一下我这只单身狗吧。”
香香对我说,“单身狗多难听,狗才几年寿命啊。”
我说,“那叫单身龟吧,龟比较长寿。”
香香又说,“你那只乌龟怎么就活了俩个月。”
我接不上了。
香香总是变着法儿拒绝给我介绍任何姑娘。
我觉得香香一定认为我是个专注感情游戏二十年的人渣。她一定是听完我的经历之后做出了慎重评价,一定是这样的。
起初我跟香香大概是不熟的。第一次去香香餐馆,香香递上菜单问我吃什么。那天,天有点暗,心情有点燥,来个咖喱鸡丁。
没有!香香说。
土豆鸡丁。我问
没有!香香又说。
酱爆鸡丁。我接着问
也没有!香香接着说。
你们这有什么?简直不能忍
宫保鸡丁。香香终于改口。
我长舒一口气,就这个!我怎么跟鸡丁干上了。
断断续续去过几回之后,跟香香也熟洛开来。我总是会很巧妙避开饭点,然后在香香餐馆用一俩个小时解决完整整一大碗面。那时香香总是会坐在我对面,听完我扯完憋一整天的闲淡。
香香是个聪明的姑娘,高中毕业跟随哥哥来到这座城市打拼,世事难料,她在这里奋斗了几年,哥哥就在号子里蹲了几年。香香是个活泼的姑娘,跟我讲这些的时候看起来忧伤的让人心疼。
我没有细问个中缘由,初结茧的伤疤掀起未脱落的血痂是生疼的!
毫无缘由的想起一句话:一个人,一座城,一生心疼!
2013年夏末秋初,时间一刻不闲将整片绿色渲染,泛黄的枝叶就像旧时光片片遗落,听着脚下软踏踏的声音,舒服异常,生活波澜不惊,日子如履平地。
我像往常一样六点多起床,七点准时侯在站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争取着八点半迈进公司不被罚款不被批评。
每天人群中总会有一个姑娘踩着我的时间点,陪我等来公交,然后在我前几站下车。(哎,想多了)
短发齐耳利落,皮肤白皙穿着不算宽大的体恤,牛仔,板鞋。远远的看着,就觉得她会发光。靠近了光太刺眼只能笑笑的说声你好。可是,一直我都未曾开口,更不提你好不好。
跟香香提这事的时候,香香掩口失笑,“叔,你真逗”。我比香香长三年,香香比我小三岁!
“你真流氓。”香香不忘补充道。
“你夸张了,我还算不上流氓,充其量是懂得欣赏美。”
“你偷窥还不算流氓?”
“我怎么偷窥了?不过是我看她的时候她不在看我,不看她的时候不确定她有没有看我。”
“那也算”
“我光明正大…”
争执的时候,恍然间我觉得我比香香小三岁,完全配不上满嘴唏嘘的胡渣子。
“你知道喜欢是什么嘛”香香突然很深沉的问我,表情像一个久经情场的壮士。
“喜欢就是喜欢呀。没有缘由”
“喜欢就是一想到他就会很温暖,这么近那么远的距离,满心喜悦”
香香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觉得她像个诗人,饱经沧桑!
“叔,你怎么这么笨,喜欢就追啊。你好歹要个联系方式呗。”
“别一口一个叔,我多老似的。我这不是不太敢,怕拒绝。”
“唉,没有豁出去的勇气,活该你单身龟!”
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我杨手在香香脑门敲一记,到底还是没有下手。如同我到底还是没有开口一般。
深秋的某天,我照常在站牌前看到她,一如既往的目送她下车。只是那天同时在站牌守候着另一个男生,他们深情相拥牵手离开,眉宇之间盛满甜蜜。留下我目瞪口呆忽略了站在我座位旁的白发老太。
生活,时不时冒出这样的插曲总是会让人更能够满心欢喜接受一切。
香香餐馆在那个冬天关门结业,香香离开的那天跟我一起吃顿饭。
“叔,以后听不到你扯淡了”
“能不叫叔么”我强烈抗议。
“哥”
“哎”我们同时开口大笑,跟傻逼一样的。
“哥,你会不会不跟我联系了。”
“哥,你总是喜欢抓不住的东西”
“哥,你只是隐藏的比较深而已”
香香,酒都是我喝的,你怎么醉了。
后来,香香离开了。虽然在同一座城市,虽然也总是说约个时间畅聊,虽然也联系着,但是总是感觉缺失了什么。只留下一堆回忆沾满尘埃。
后来,我想,大概只是香香听了我的故事,她那么一个有故事的人,为什么关于她的东西我都忘了,还是就从不得知?
大概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一个情感银行户头,储存更多的真爱,关怀,明媚,会提取更多的幸福感,还会加已微笑,开心的利息。人生,不就是在储存的增长中不间断的成长成熟。大概,我懂了点。
香香,你这个有故事的女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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