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贾夫人仙逝扬州城 冷子兴演说荣国府
这一回借冷子兴的演说,交代了贾府历经五代的脉络状况及人物构成,同时也介绍了宝玉的情性。
开头以一首标题诗概括了冷子兴演说荣国府的内容:
一局输赢料不真, 香销茶尽尚逡巡。 欲知目下兴衰兆, 须问旁观冷眼人。
首句以下棋为喻说贾氏的兴衰胜败,一时间很难说得真切。次句以香燃完茶喝尽比喻比喻贾府已是濒临衰亡,死而不僵。后两句则是冷子兴从贾府表面的繁华中窥察出即将衰亡没落的先兆。
本回的主要情节:
贾雨村得甄士隐赠银,赴京赶考中了进士,回到姑苏任知府,并娶娇杏为二房。娇杏产下一子,半年后贾雨村妻子病故,娇杏成为正室夫人。后贾雨村因“贪酷"得罪官场中人,被其上司参了一本呈给朝庭,皇帝大怒,革了他的官职,遂将几年为官累积的财产并家属送回原籍,独自游历山水,到了扬州成为林黛玉的老师。不久林黛玉的母亲贾敏去世,贾雨村因黛玉终日守孝无所事事,便出去闲逛。
路经“智通寺"时看到一副对联:
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
如贾雨村所说,"这两句话,文虽浅近,其意则深。"其字面意思是死后所敛财富已有剩余还不收手,直到四处碰壁走投无路时才想悔改以前所做所为。"忘缩手"将贪得无厌者的形象刻画的生动形象,入木三分。深层意思则是警示贪官污吏,也是对贾雨村以后仕途的严重警告。只是贾雨村虽文才卓越却未能醒悟,只觉得这应该是一个翻过筋斗的人写的,是失意之人的手笔。
另外,文中对智通寺荒凉破败的景物描写暗示了宁荣二府未来衰败之境,寺内老僧“既聋且昏,齿落舌钝”的形象也预示了宝玉暮年的图景。
贾雨村欲去村肆沽饮时邂逅京城中的旧识古董商人冷子兴,二人饮酒闲谈京城趣事。冷子兴说起了贾府异事,介绍了宁荣二府的主要家庭成员情况,点明贾府当下的萧条的光景和所面临的危机,如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两府的儿孙一代不如一代,整个家族后继无人,预言贾家即将走向衰败。
冷子兴还着重介绍了贾宝玉的情况,说是荣国府的王夫人生了个嘴里衔着一块五彩晶莹的玉的孩子,取名宝玉。长大后常发些“女儿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之类的古怪之谈,且只愿和女子相处,说他“将来色鬼无疑”。贾雨村厉色反对,与冷子兴谈起关于天地生人的哲学。
作者借由贾雨村之口,把人分为大仁大恶。这些人的命运轨迹,受先天正邪两赋秉性的影响,也受后天教育环境的影响。而教育环境又分三类,一是“公侯富贵之家”,二是“诗书清贫之族”,三是“薄祚寒门”。
文中举了27位名人为例:
若生于公侯富贵之家,则为情痴情种。若生于诗书清贫之族,则为逸士高人。纵然生于薄祚寒门,甚至为奇优,为名娼,亦断不至为走卒健仆,甘遭庸夫驱制。如前之许由、陶潜、阮籍、嵇康、刘伶、王谢二族、顾虎头、陈后主、唐明皇、宋徽宗、刘庭芝、温飞卿、米南宫、石曼卿、柳耆卿、秦少游,近日倪云林、唐伯虎、祝枝山,再如李龟年、黄幡绰、敬新磨、卓文君、红拂、薛涛、崔莺、朝云之流,此皆易地则同之人也。
首先是富贵之家,如陈后主、唐明皇、宋徽宗三个皇帝。
其次是诗书清贫之族共16人:许由、陶潜、阮籍、嵇康、刘伶、王谢二族、顾虎头,刘庭芝、温飞卿、米南宫、石曼卿、柳耆卿、秦少游,近日倪云林、唐伯虎、祝枝山等。
最后是生于薄祚寒门的8位奇优名娼:李龟年、黄幡绰、敬新磨、卓文君、红拂、薛涛、崔莺、朝云。他们都属“易地则同之人”,也即正气、邪气相互搏击的情况下所生的一类人,这类人“上则不能成仁人君子,下则亦不能为大凶大恶。”他们介于大仁与大恶之间,身上既有正气,又有邪气,既有优点也有缺点,譬如宝玉顽劣但又爱憎分明、尊重女性,凤姐狠毒却知人善任、有领导才能,宝钗势力却自信、有见识,黛玉耍性子但却率真勇敢、叛逆决绝。
总之在这一回里,作者借助冷子兴之口,先对荣宁二府进行纲领性描述,让读者对其中的人物关系先有个大致了解,又以冷子兴的冷眼旁观道出了荣宁二府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实质,还有贾家因男子们“一代不如一代”、女儿们“原应叹息”而注定会酿成大悲剧,为全文埋下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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