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评三四：大概如此之州
（红楼梦场景陈设系列七）
按：本篇写于《石头记》第二回“原来，雨村因那年士隐赠银之后……”至“……工课不限多寡，故十分省力”处，主要讨论《石头记》第一回结尾甄士隐一家生活所在地和第二回贾雨村为官之地——大如州，是怎样的社会形态？
我在《<石头记>全书的总纲》一文，论述了第一回乃全书的总纲领，《石头记》的故事，是从第二回铺开的。作者在场景构建方面，采用的是由大及小法，这大如州便是第一回构建的最后一个大环境，也是《石头记》中第四个真实的场景。
这大如州并不是一个真实的地名，如果非得考证，第一回我们得出了一个结论，是江苏省如皋市的雅称，仅此而已。脂砚斋批为“大概如此之州”，说明作者的构思，所要表明的是每一个州大概如此，不必死扣真地名。
一、大如州背景
《石头记》的叙事顺序，是一个圆环式的顺序，所以得颠倒着看，或者断开来看。所以从时间上来讲，我们需要从贾雨村上任时和之前断开。在《<石头记>全书的总纲》一文中，我已论述过：正文A31至第二回贾雨村辞官，以及第三回贾雨村复职，对应的是第一百至一百〇八回，是全书收尾部分，历史背景大约相当于清初。贾雨村辞官，辞的是南明的官，复职复的是清朝的职。然而实际上正文A31至第二回贾雨村辞官，以及第三回贾雨村复职，既对应《石头记》的故事结尾，也是《石头记》的故事开始。
1638年明朝处于内外交困之中
我们把时间重新拉回到贾雨村上京赶考之时，在明朝背景中的时间是崇祯十一年（一六三八年），清朝时候的背景，我们得用另外一条线讲。这一年是不平凡的一年，试举事件如下：
其一、八月十五日，因外戚张春等数家诳财虐民，具体表现是放高利贷，如果还不上，便夺人田宅子女。
联系到《石头记》中，贾琏、王熙凤便是在自己富贵的情况下，经常干这类营生。
其二、九月，清兵大举犯明边境。崇祯帝召宣、大、山西三总兵入卫京师，又三赐卢象升尚方宝剑令督天下援兵。九月二十二日，清军再次南下，分二路进至墙子岭、青山口，明蓟、辽总督吴阿衡、总兵鲁宗文战败而死，中官郑希诏逃走。清军遂长驱直入，兵屯于牛栏山。崇祯帝乃诏督总兵杨国柱、王朴、虎大威诸军入卫。二十四日，京师戒严。
这一次，清军实际上已打进内长城，而且离北京城墙不远了。
其三、十月，总督洪承畴大破李自成于潼关南原。洮州兵败后，除李自成亲统的六队，混天星、过天星等先后降明。洪承畴料李自成必奔潼关，与孙传庭定计，设三伏于潼关南原，每五十里立一营，令总兵官曹变蛟追李自成后。李自成军至潼关南原，伏起，军溃，死伤无数。李自成身受重伤，妻女、辎重俱失，仅与刘宗敏等七骑突围，匿于商洛山中。
李自成兵败，当为这一年的农历八月十六日，故甄士隐说十九日是黄道吉日，而贾雨村十六日便走了。
综合来看，明朝此时正处内忧外患的关键时期。内忧两个：一是官家贪酷、民不聊生，二是李自成、张献忠起义军；外患两个：一是清军兵临京师，二是郑氏水军一家独大，海禁无法解除。
（未完待续，水木森【水目人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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