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他娘，穿他娘，闯王来了日他娘（下）
以前我们看毛片，找资源，在.avi，或者.rm之前，时不时地，会看到很文雅的称谓。比如“韩国美女玉乳”，“夫妇交欢”，“波霸美穴”，如此等等。所谓“玉乳”，“交欢”，“美穴”，并非是刻意效仿李渔《肉蒲团》式的表达。而是传播视频的人，被文化强制，不知不觉的写了出来。里面暧昧和猥琐，很值得品味。
就像这样，如果视频里恰好有根大鸡巴，他们往往会这么命名——
“巨炮”。
把鸡巴称为“巨炮”的男人，是我最讨厌的人之一。他们的猥琐和暧昧，超越了正常男性的程度。
“今天真巨炮热”。
“哎呦，太巨炮臭了”。
“放你妈巨炮屁！”
如此等等。
他们对巨炮既赞美，又嫉妒，又畏惧。好像巨炮不仅仅是海绵体，而是像海绵体一样纠缠在一起的几条巨龙。巨龙抬头，巨炮装药，他们在龙啸炮鸣之时，会流着口水，双膝着地，顺从地撅起大屁股。
但你说过，人，总要畏惧点儿什么。没有法律，我们要畏惧公义；没有公义，我们要畏惧道德。没有龙的时候，我们要畏惧天子；没有天子的时候，我们要畏惧法官和警察；没有法官和警察的时候，我们要畏惧道德楷模，畏惧大学老师，畏惧记者，畏惧知识。
最肆无忌惮的时候，是在床上的时候。关于性的幻想，本该无所畏惧。干一条狗，干ET，干鸡，干人妖，或者干随便谁，本该是一片飘满自由主义泡沫的买方市场。
然而——“巨炮”，在你浏览黄色网站的一瞬间，从电脑屏幕中，伸出黑洞洞的炮孔。它提醒你，不准动，不准笑，不要下载，最好不要幻想林志玲，也不要考虑范冰冰。它青筋暴漏，龇牙咧嘴，露出狰狞可怖的笑容，时刻准备着，一炮，打你阳痿到天亮。
这就是巨炮的威力。
巨炮的威力，不仅是喷吐弹药，把你肠子一边炸飞，一边烤熟，落到盘子里，洒点胡椒立马就可以吃的威力。它还在于对敌人的威慑，和对我们自信的补充。很容易想象，一个常年阳痿的人，突然研制出原子弹氢弹，两蛋一根，牠会怎么样？
牠会这样——
牠会久久抚摸着自己胯下那根移植的驴鞭，热泪盈眶。然后开口唱到：我想告诉未来，我对生活，有多么热爱。
与此相反，就是王大人现在的苦恼——巨炮突然哑火。这不仅对开封反革命守军，是战术上的重大打击；更是摧毁了这些反革命官兵的心理防线。
技校老师王大人，对巨炮的失灵毫无疑问背负责任。你想想，就差那么一点，开封城就被闯贼攻陷。满城百姓随即会陷入布告栏中描述的水深火热。真让人后怕！当王大人吃饱人肉，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心有余悸呢。
（有读者问我说，他长那么大，活了18岁，根本没见过人吃人。于是怀疑我这部考证严谨的穿越小说，都是吹牛逼。我可以这么说——到现在为止，这种人吃人的方式的典型地点是明末开封。因此，我在叙述上主要用开封作为例证。但是，如果2012年读者看到开封人所处的境况而伪善地耸耸肩膀，或者以2012年的情况远不是那样坏而乐观地自我安慰，那我就要大声地对他说：这正是说的阁下的事情！）
但王大人休息不了很久。他一想到只能躺上一会儿，就要马上起身挨个检查巨炮，就一心不耐烦。开封城头装备的巨炮，我不知道有多少根，可是以开封这样的名城，肯定不在少数。
乓乓乓。
哪位？
王大人，陈总兵请您巡城检查了。
那么快，王大人摸着肚皮，嘴里应付了两句，忙穿戴好衣冠。重新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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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水。从城头望下去，闯贼的营帐像狂风卷积的海浪，铺满开封城周围。又像被一炮轰爆的狗头，血肉四溅密密麻麻；狗眼珠，就是闯王李自成的大帐。闯王不依不挠，挑灯夜战了几个刚刚虏获的小姑娘之后，正准备连夜召开作战会议。
王大人还没见过闯贼，他只听说，闯贼有一次攻打开封，被射瞎了一只眼。从此人送外号“一只虎”。不过这是成千上万谣言之一。也有人说，“一只虎”是另外一名革命领袖的绰号。
王大人的同僚中，有一位张大人，专门处理类似谣言。战争年代，尤其棘手。闯贼队伍中，有位神秘的李岩同志，就是散布谣言的高手。“吃他娘？穿他娘？开了大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就是出自他的妙手——
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
您还在吃自己的娘吗？
您还在吃您小孩儿的娘吗？
您饿得还想吃别人的娘吗？
您自己的娘，已经被别人吃了吗？
不，我们不要这些！
闯王来了！您什么也不需要！
您只需要成为一枚光荣的带路党！我们就再也不用纳粮！
我们的口号是——告别啃老！
说实话，作为一个穿越过去的现代人，王大人对这种逻辑很奇怪——闯王本人是不种田的，大家不纳粮，那闯王吃什么呢？王大人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吃屎吗？
而如果大家不纳粮，只捐精，闯王要喝精度日吗？如果大家都相信了这则广告，那花了大价钱给李岩做广告代理的广告主，甲方，李自成本人，岂不是把自己业务全搞砸了？
但李岩和闯王本身，都不是傻逼。我们忽略的，是这则广告文案中最核心的元素——“开了大门迎闯王”。
对了嘛。在享受闯王的免费公共服务之前，您还需要一个小小的步骤，“开了大门”。
正如一首童谣唱过的：“我家大门常打开，请不用客气”——王大人想：想得到免费服务？先把大门打开，好吗？
很容易就明白，闯王的策略是，大门打开之后，面对我的大刀，你会失去议价能力；当然，这属于一种低级的诈骗。而之所以说李岩和李自成并非傻逼，是因为这一套古老智慧，是人类生生不息的产物，又反过来铸造着牠们的生生不息。
做过生意，贩卖过人口的王大人心里一清二楚，在交换世界中，明代，或者现在，所有免费，其实都是一种木马。“免费服务以增值服务为基础”，别搞笑了，行吗？
但在宛如夜行裸女的免费的背后，王大人得意不起来——铺天盖地的革命小将，明晃晃的刀枪，轰隆隆的巨炮，让他不由自主，思前想后——不如，还是接受免费吧？至少，死不了？
王大人知道，明天闯贼会发动更猛烈的进攻。闯贼就是要用强力打消他这样的中间群众的疑虑。
王大人站在一根巨炮旁边，摸着炮孔，假装上下检查。确实，没什么毛病。如果有，只能是人的毛病。
从这里往右侧望，这些人类性幻想的结晶。一根根呈45度角勃起着。威武雄壮，气势磅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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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正是人最困的时候。陈总兵听到闯贼的战鼓声，全副铠甲，猛地窜了出来。
“快给我打起精神！”
一声令下。所有值夜班的反革命官兵，拉近弦索，握紧长矛，眼看黑腾腾翻滚的人潮，重新弥漫而来。
王大人刚刚检查到一半，心里确实没谱，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检查下去。
开封城正面的阴门阵，同样抖索精神，高声开骂。陈总兵开始没听到骂声，心里还有暗喜，突然一句革命妇女声嘶力竭，突围而出的“我攮死你妈啊！”，吓得他差点把尿喷出来。
“怎么样？”他忙找到王大人，询问巨炮情形：“能打响吗？”。
就像昨天白天一样，王大人摇了摇头。
“我攮你妈！”陈总兵有点急了，他死死盯着王大人游移的眼神，问道：“这怎么守？！”
我攮你妈，王大人心里说。我怎么知道怎么守？
总而言之，先是射了一顿乱箭；与此同时，老乡们已经在城楼上搭起架子，熬制屎尿武器；可陈总兵巡视一圈，发现屎尿也不多了。
“陈总兵！”
一位副将慌慌张张跑过来，耳语几句。陈总兵脸色大变，跟着往城南跑去。
王大人听到几声闷响，也顺着墙根儿，埋头往南边跑，去看眼热闹。跑了一会儿，抬头发现南城墙底部，已经被炸出一个大窟窿。陈总兵正挥舞宝剑，指挥反革命官兵堵住漏洞。闯贼的工程爆破队，一向让陕西河南的守将头疼，这次又被他们得逞了！
我操。王大人心中叫苦，这次栽了。后悔没有早早缒城投降。
“哎呦，不行了吧？退到内城吧咱们，”王大人身边的一位领导，也皱着眉头，嘴里嘟囔着。王大人刚跟他比个手指，示意他别说了。但还是被陈总兵听到。陈总兵百忙之中扭头断喝一声：“妖言惑众者，斩！”奋举宝剑，照他砍去。
这位领导见陈总兵发了飙，忙扭头往城北跑，连滚带爬，躲过一劫。王大人也赶忙低头摆弄巨炮。这时，他的耳边再次响彻那句彪炳史册的国际4A级Slogan——
“吃他娘？穿他娘？开了大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
排山倒海。
这里不妨解释一下。所谓“妖言”，是“谣言”刚刚出炉的状态，只是点击发布，但还没有人转发；只是广告公司的创意初稿，还没有市场投放；只是市委书记秘书起草的发言稿，还没有开会朗诵；也就是说，它只是造谣运动的第一个成果，也是谣言的本体。
“妖”的本意，是“小”；而“小”的，逐渐演化为“美”的；（与此类比的是“屄”——现在的“尸”部，原意也是小。小穴，自然是“美穴”）。妖女，自然是“美女”。而“美”到某种程度之后，难免趋向于媚和邪。于是“妖”从“小”而“美”而“邪”。“妖言”从“小道消息”，转化为“邪门消息”。
妖言发布，传播，而成谣言，本质上并没有变化，只是影响力的变化。
“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如果是一个人这样说，那么，哎呦，别犯傻逼了行吗？而如果是一个公共知识分子发了微博，又转了14万，那么，哎呦，真的哎，有点道理哦；就是这么回事。如果一句谣言，能让30万人同时转发，同时举起刀枪，大声喊出来，那才是一个真正的，堂堂正正的谣言！
与此类比的是，“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资本主义社会——社会主义社会”，如此等等。
这些知识，王大人一介技校老师，不是太懂。他曾经在网游中，指挥过千军万马，但此刻，他也快尿了。谣言大幕伴随杀喊声将他重重围住，手指不停颤抖，根本止不住。好像下一刻，他就会被革命小将死死按倒，挑筋扒皮。
早在闯贼还没杀到时，开封就流传着闯贼如何对待反革命官僚的谣言。以前这都是酒桌上摸着妓女奶子的闲谈，而现在，王大人想不敢想。
乓！
又是一记闷响，南城墙再破一洞。闯贼的爆破工兵与此同时被炸得粉碎。血雨混杂肉块和泥巴，四溅开来。陈总兵拿剑砍着城垛，大声指挥防守。这个男人，有着钢铁般意志，和火热的忠诚。而这一切，成为一个标的，一个怒火所向的靶子，一个倒屎倒尿的马桶。成千上万的陈总兵，是大明帝国稳定压倒一切的真正砝码，也是为了维护安定团结局面，最微小的牺牲。
不错，民愤当然时刻都会存在。人民最擅长的，不是别的，就是以经验对抗理论，以经历反击政策。如果人民在家门口看见一个乞丐被揍，他们会上网哀叹国将不国；如果人民偶尔被人坑了，买菜买贵，他们会论坛发帖讨论物价上涨；如果人民跳起来，在落下之前，他们会愤怒的指责万有引力完全是扯淡。
所以，对待人民的怒火，首先不能用理论，因为没人会听你放些什么屁，你只能用经验事实来熄灭它——乞丐被揍？好吧，其实还有乞丐过得不错。这就够了；一个官员腐败，是的，但还有很多官员很廉洁，这也够了。
实在不够呢？
实在不够，还有无数陈总兵顶在一线。必要的时候，他可以拿来给人民撕碎，可以拿来被人民围攻，堵住，拍摄视频传上网；
还不够？
还有挥泪斩马谡。
无论怎么想，陈总兵这次，都是死路一条。欣赏一个铁血真汉子临死之际的挣扎，是件残忍但值得享受的事情。王大人被这种残酷之美迷住了，他痴痴地看着陈总兵奋勇之背影。好像看见面对洪水，想也没想，就跳进去的子弟兵。
“开炮！！”
革命小将以压倒性火力优势占据上风，城头开始闪烁他们年轻好斗的身影。城脚下，破洞四周形成艰苦的绞肉拉锯战。
“开炮！！”
陈总兵披头散发，再次大喝。炮手捣鼓了半天，根本没用。让人绝望的沉默，好像天地都安静下来。王大人此时觉得自己的耳朵被死死捂住，只能听到嗡嗡之声，眼前浮现地，雾蒙蒙一片地狱之景。
“开炮！！”
陈总兵已经失去了指挥战斗的耐心。如果此时还不能开炮。那么指挥战斗，还不如回家洗个热水澡，干干净净自尽以谢天下。
“开炮！！”
王大人被猛地惊醒，他躲过革命小将劈脸一刀，闪到城头后面的阶梯旁，掏出短剑。
炮手基本被砍杀殆尽。陈总兵虽然有亲兵包围保护，也还是手刃了几员革命小将。他上半身全是热腾腾地鲜血，正面对闯贼吞食天地般，原本对生活绝望，但接受了一种乌托邦广告或者成功学课程改造过后，战斗力暴增100倍的杀人机器。
有那么一个瞬间，王大人期待着陈总兵的自刎。他想看看，这个全民公敌，杀人魔王，是怎么样一种悲壮的死法。
但他没看到。他看到这么一幕——
陈总兵在震天号角声中，好像完全定格了。他一手持剑，一手松开自己衣服，褪下裤子，一根巨炮马上耷拉在他的胯间。陈总兵并没迟疑，他裸着下身，拖着巨炮，双腿跨坐在大明帝国指向人民的，黑漆漆的巨炮之上，再次发出几近绝望的呐喊——
“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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乓！
说起来不好意思。
但阴门阵。
确实就是这样被破的。
le�+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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