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已入秋快一个月了,太阳却依然恪尽职守地灸烤着大地,白晃晃地刺得人睁不开眼,空气密得不透一丝风,闷热的使人喘不过气来,路旁的树无精打采地发着呆,失去了往日的活跃,狗趴在地上,耷拉着脑袋,吐出长长的舌头向外哈着气。
电扇有气无力地吹着似有似无的风,坐在室内风扇下,背上的汗还是像一条条小虫往下爬。看来空气中正在酝酿一场大的暴风雨。
我伸手去拿空调摇控板,准备开空调。此时耳朵里却传来对面马路上有节凑感的“啪、啪…”声,我扭头望向窗外。
只见对面马路上停着一辆大挂车,路边堆着似小山头高的一卷卷管子,两个装卸工在大太阳底下,一个往车上甩,另一个在车上堆。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我拿遥控板的手僵在半空。
两个装卸工一个胖一个瘦,都打着赤膊,皮肤被晒成古铜色。胖的那个人像一块走油肉,身上泛着油光,瘦的那个像只酱鸭,干巴巴的皮贴着骨头,能清晰地数出他的肋骨来。
他们俩一刻不停地甩着堆着,配合得十分默契。渐渐地,那“啪、啪…”声缓了下来,没有原先那么紧凑了。身上的汗像泉水似得往外冒,在黝黑的皮肤上汇聚成一条条细细的汗流,滴落在火热的柏油路面上,被蒸发得不见了踪影。
终于,两人稍作停顿,车上胖的那个也跳下车来,拿起路边像热水壶大的水杯,咕咚咕咚一大杯水见了底。两人一屁股坐在树荫底下,用酸臭的毛巾擦了下脸和身子,顺手一拧,拧出几滴汗来。
没坐多久,两人又起身重返岗位。“啪、啪…”声和着嘴里呼出的“哼、哼…”声,依然那么有节奏。那一堆管子没有明显变少,黑乎乎的,像个庞然大物,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俩。
“哼、哼…”声越来越响、越来越粗重,像是从举重运动员口里发出来的,“啪、啪…”声越来越缓,像被消声器过滤在闷热的空气里。
傍晚时分,两人终于将这堆管子装完了。发馊的毛巾里拧出成线的汗水,淌在脚边的黑色地面上,留下一滩浅浅的盐渍。
刚装完,不待他们喘口气,一场暴雨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将他们身上的汗臭冲刷得干干净净,也将地面的汗渍冲洗得荡然无存。
他们也不躲闪,任由暴雨淋着,也许他们太热了,太需要这份凉爽;也许他们身上的水份流干了,正期待这场暴雨像给快干涸的植物来场透雨;也许他们已没有了逃跑的力气……
齐悦梦想社群更文第二十七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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