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墨棠子
第197章：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嘛
“你，你......”
“你什么你，我妈将我教育的很好，我倒是想替我妈问问你，你这个当婆婆的合格吗？你的眼里除了门当户对还有什么？”
“文小华，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儿子！”银发苍苍的吴金莲脸色非常难看，目光落在二儿子紧握着文晓华的手上，恨不得上去将其掰开。
“哼，你不用问我妈，我来替我妈回答。”欧阳文华拉着钱小钱坐到父母身边。
“我妈有没有教育好我，不需要你这个死老太婆来评说。当年你明知道我妈怀孕了，还故意让她搬那么重的大米，当时你有想过她是你儿媳妇吗？你有想过她是你儿子的老婆吗？因为你，我妈小产，导致我没了双胞胎哥哥。
而你呢，在我妈出事时，非但没有打电话叫救护车，自己还跑回了B城，我问问你，你的教养在哪里？
你能体会我爸妈的丧子之痛吗？你知道他们天天晚上以泪洗面吗？因为你这个死老婆害得我妈在生下我之后，再难怀孕，是你剥夺了我妈再做母亲的权利，你告诉我，你的教养在哪里？在哪里？”
欧阳文华双眼赤红的盯着吴金莲，句句充斥着悲愤与控诉，也是人生第一次如此失态，面对伤害过他的家人的人，他无法保持镇定，甚至杀了吴金莲的心都有。
而他的话震住了在座的所有人，尤其是文小华与欧阳毅。夫妻俩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内心巨震，“这是他们埋藏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痛，儿子怎么会知道？”
钱小钱也很吃惊，没想到他还有个双胞胎哥哥，从文姨和叔叔两人的反应及眼神中不难看出，对于欧阳说的这些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料，或者说是无比震惊。
吴金莲脸色苍白，身体不停的颤抖，自己并不知道这件事。
欧阳震刚在欧阳文华说出这事后，眼里带着深深的悲伤与自责，他知道老伴儿对二媳妇的家庭出身有些不满意，却没想到她会干出这么混账的事来，难怪当年老二打电话对着自己一顿大骂，自己只知道二儿媳妇动了胎气，却不曾想他们是失去了一个孩子，而自己失去了一个孙子。
欧阳铭杨佳惠两口子也震惊无比，没想到老太太居然干出这种事，自打二弟弟媳结婚，他们就看出老太太对弟媳有些不满，尤其是杨佳惠深有体会，因为弟媳结婚后有一段时间一直住在婆家，自己在婆家受婆婆喜欢很大原因在于自己家庭出身好，而弟媳不受婆婆待见也是受家庭出身影响，但是她没想到婆婆当年竟然干出如此离谱的事情。
坐在旁边的欧阳佳铭与欧阳佳琪兄妹看着愤怒无比的欧阳文华，微微低头，虽然无法理解他内心的伤痛，但是兄妹俩知道他一定很恨他们。
“儿子，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文小华满脸泪花的看着欧阳文华，他不仅是她的小儿子，还是她的大儿子，看到他，就让她想起失去的大儿子，想起曾经受过的罪与痛苦。
欧阳毅眼圈发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生生将其逼了回去，他同样想知道这个问题。
“爸妈，你们以为隐瞒得很好吗，其实在我五岁时就知道了。”欧阳文华哽咽道，“有一天晚上我睡不着觉，就想去你们房间跟你们一起睡，结果我听到了你们的对话，这些年你们偷偷在房间抹泪哭泣，这些我都知道。”
文小华夫妻心头一震，没想到儿子那么小就知道了。
“儿子儿子，妈的儿子，妈的大宝！”
文小华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委屈，扑倒在欧阳文华的怀里放声大哭，三十多年的委屈，三十多年的内疚，如过境的洪峰决堤而下，来势汹汹，势不可挡，她的大宝，大宝啊！
整个房间笼罩在悲伤的气氛中，文小华那一句“妈的大宝”充满了太多的悲痛，声音中充满着一个母亲对儿子的深深的思念，充满着一个母亲对儿子的愧疚与自责，声音中充满着一个母亲对婆婆控诉。
这样让人心碎的哭声，让所有人都红了眼圈，大家静静地听着她的哭声，无人打断她。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铁骨铮铮的男儿，欧阳毅看着伤心欲绝的妻子，被逼回的眼泪瞬间落下，那是伤心的泪，那是心痛的泪，那是愧疚的泪，那是对自己母亲不满的泪。
他作为丈夫，除了能打胜仗之外，还应该有保护自己妻子不受伤害的能力，可是他却没有做到。当年他们结婚时，他当着老丈人丈母娘的面保证会保护会呵护二老的掌上明珠一辈子，可是他却让她在自己家受尽委屈。
在妻子怀孕期间，他没能陪在她身边，没能保护好他们母子，让大宝从他妈妈最温暖的房子里走失了，他不知道天上的大宝过得好不好，在那边有没有好心人帮忙照顾他。每每想到大宝，欧阳毅的心就像被利刀深深地捅了无数刀，让他痛得无法呼吸，这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让他时刻铭记失子之痛。
吴金莲第一次见到二儿子这么伤心，这么痛苦，看着抱在一起泣不成声的一家三口，她慌了，乱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尤其对上老爷子犀利的眼神，她知道老爷子动怒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家三口才从悲痛中停下来。
“二弟，大哥对不起你们！”欧阳铭突然起身向欧阳毅道歉。
“大哥，你们没有对不起我们！”欧阳毅不接受欧阳铭的道歉，这事跟大哥没有关系。
“弟妹，对不起！”见自家老公道歉，杨佳惠也起身向文小华道歉。她知道这个错虽不是他们犯下的，但是这里面却或多或少有一些因素在里面，不管怎么说，这个迟来的歉意是一定要道的，不管二弟一家接不接受。
欧阳佳铭兄妹见父母都开口道歉了，也接着道，“二伯二伯妈，文华（二哥）对不起！”
“你们不需要跟我爸妈道歉，也不需要跟我道歉，做错事的人不是你们，不要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欧阳文华话是对他们说的，可眼神却直视欧阳震刚与吴金莲，意思很明显，谁做的事，谁道歉。
“阿毅小华，是我这个当老子的错，如果当初我能及时阻止你们母亲也就不会发生那样的悲剧了，是我对不起你们！”欧阳震刚起身向欧阳毅夫妻深深地鞠了一躬，不过夫妻俩侧开了身，显然夫妻俩不接受他的道歉。
“老婆子，你还愣着干什么！自己犯的错，难道不该给儿子媳妇道个歉吗？”
欧阳震刚浑厚的声音震得吴金莲一个哆嗦，老伴儿咋这么糊涂啊！竟然干出这种缺德事来，难怪儿子媳妇这么多年都不愿意踏家一步，失子之痛，那得多痛啊！得多恨啊！
“老”吴金莲刚想喊一句老爷子，却被对方犀利的眼神给吓了回去，她本想让他帮忙说说情，自己也没想到当年会将事情搞成那样，再看看二儿子看自己的眼神如陌生人一般，她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儿子，对不起！”吴金莲对欧阳毅道。
欧阳毅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
整个屋子的气氛显得十分压抑。
欧阳震刚看到老伴儿还在那儿死要面子，直接呛声，“你光给儿子道歉，儿媳妇呢？你对她做了什么，难道自己心里没有数吗？难道不该给小华道歉吗？”
不能怪欧阳震刚生气，这事儿搁在谁身上都会生气，原本好好的一家人，就因为老伴儿的势利眼，非得讲究什么讲门当户对，搞得儿子媳妇三十几年不跟家里来往。
吴金莲吓了一跳，吃惊的看着跟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老爷子，她从未见他发这么大的火，她终于知道自己当年犯下的错有多大了，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三十几年了，可这么多年来，二儿子一家却从未回过家。
“小华，对不起，都是妈的错，我不该瞧不起你的出身，不该故意刁难你，让你跟阿毅失去孩子，让文华失去哥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吴金莲这次是真心实意的道歉。
“道歉有用吗？我的大宝能回来吗？”文小华深吸一口气，淡淡地道。
如果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嘛！
要是每个人在自己犯了无法弥补的错，事后再对受害人说一句对不起，指望着受害者能够原谅当年犯错的人，那这个代价也太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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