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引言
2020年1月以来,新冠病毒先是肆虐武汉,随后向全国蔓延,很多人不幸被病毒感染了。于是,一场全民抗“疫”运动在神州大地轰轰烈烈展开。
首先是政府层面的人员、物资调配,其次是民间力量的广泛参与。我们看到全国各省、市、自治区都对湖北的相关城市实施了点对点援助计划,成千上万的医护人员被派往抗疫前线,大量的医疗物资被运往抗疫前线,大批的志愿者奔赴抗疫前线,再后来,人民子弟兵也成千上百地被派往抗疫前线。
与此同时,所有城市凡是可能造成人群聚集的公共场所如公园、图书馆等一律关闭,公共交通、铁路运输、机场公路、居民小区等等均进入管制状态,所有非民生企业均推迟了复工时间,所有学校、幼儿园和教育机构3月份之前均不得开学……广播、电视、网络、报纸等所有媒体都对疫情发展进行了密切跟踪,关于预防新冠肺炎的公益广告的横幅遍布在大街小巷的显眼处。人们几乎全天候待在家里,不得已外出时也是按照要求佩戴口罩和临时出入证,接受体温测量等等。
据报道,全国目前已有七万余人被确诊为感染者,其中一万多人康复,两千多人丧生。好在最近几天,疫情走低,不少警戒线被拆除,有些企业开始复工,大量务工人员开始返城,社会生活渐有复原迹象。这可以说是全国人民携手并肩取得了战“疫”阶段性的胜利啊。
天气在渐渐转暖,大地也在苏醒,窗外枇杷树的花苞已经鼓起,一个明媚的春天已经到来了啊!
二、空闲
因为夫妻都是教师,儿子又正在读高中,所以我们的寒假比其他家庭本来就要长不少,现在开学时间推迟了,我们的假期眼看着就要翻倍了。突然有了大把的空闲时间,倒像四处没有着落似的,身心一下子受到了束缚,家人朝夕相处时光变得像是假的。
原来,上班、上学、耕田、漫步、聚餐、逛街、购物……这些庸常的、多少曾经让我们腻味过的生活画面,竟然都是奢侈品!我们得靠造物主的赏赐才能得到它们,而造物主却又总是喜怒无常。当然,空闲也是奢侈品,同样得看老天爷的脸色。——我的意思是,既然一切都是奢侈品,那么我们就尽情享用并珍惜它们吧。
人能够享用和珍惜的前提是活着,所以生命是我们的头号奢侈品,我们只有珍惜的义务,却没有挥霍的权利。
三、运动
即使是待在家里什么也不动,也是在抗击疫情,因为保证自身免受病毒感染的第一秘诀就是不出门,而我们的“闭关”将会给政府乃至整个社会减负,为祖国的平安提供一份支持。但是,在家里呆久了,如果不能保持适度的运动,尽管不会感染新冠病毒,却可能引发其他疾病,至少身上会放肉。
选择过猪一般的生活,依然是对生命的肆意挥霍!
于是,我自编了一套羽毛球挥拍操,自编了一套健腹轮拉伸操,自编了一套双腿轮跨椅背操;又从网上学来踮脚深蹲操、矮人走、仰面九十度屈膝悬垂等等,每套八个八拍,全套做下来大约需要一个小时,认真做完就会大汗淋漓。天天如此,也算自得其乐。锻炼中,我常常会得意地想,开学后同事见面,大家一定会为我保持了好身材而感到惊讶。
四、烟火气
每周初,我和妻一同戴着口罩上街,尽量一次性地把一个星期的食物备齐,然后一家人继续待在家里。
妻负责把买来的蔬菜摘好,放在冰箱里或者厨房的临时菜架子上。如果买了排骨或鸡,她就会煲一锅汤,所以家里隔三差五地氤氲着姜、葱、黄芪和肉汤的香气;而中午和傍晚时分,邻里的烧煮烹炸的声音就会相互唱和,这家“哧”地一声,那家“哗”地一响,然后是不同材质的锅铲和锅碰击的或清脆或钝滞的声音,如果细加品味,倒真有那么一点儿交响乐的意思。
妻主抓烹饪“大局”,我则负责煮早餐的鸡蛋和全天的洗碗、整理厨房工作,有时也执行一两次洗菜和炒菜任务。热乎乎的汤菜摆上饭桌,这时儿子的功课也得暂停一会儿了。他一般会帮我们把椅子摆放好,把饭盛好。一切停当,我们坐下来吃午餐或晚餐。我想,家家户户大约也和我们家大同小异吧。原本该分头上班上学早出晚归的日子中,家里竟然也充盈了烟火气,要是外面没有疫情,这样的生活场景是多么让人感到惬意!
女人们在吃上是很少将就的,而蛰居生活正好给了她们大显身手的机会,男人们的欣赏、品尝或搭把手,都会大大鼓励她们烹饪艺术水平的发挥。妻给我看她同事们不断晒出的美食照,除了烧煮出来的色彩绚丽的菜之外,什么包子、油条、面包、蛋糕、刀切面、油端子、手抓饼、煎饼裹油条……全都自己来,这让我不能不为女人们在生活上的潜在优势和无师自通的本领奉上最高礼赞——这才是生活啊!相信她们的丈夫和孩子都会在视觉和味觉盛宴中感受到平常感受不到的幸福。
哦,烟火气,对一个家庭尤其对家庭中的夫妻来说,真是太重要了!
五、关于朝夕相处
朝夕相处,一个多么奇妙的字眼!它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同学情、战友情,很容易把我们与某个朋友某段成长经历联系在一起。但对于一家人来说,朝夕相处的日子却不宜太多,因为远香近臭,更符合亲戚也包括家人的生活实际。
这段时间我们之所以朝夕相处,并不是我们的自主选择,而是被疫情关了禁闭所导致的,因此有其乐融融的早晨和中午,未必没有剑拔弩张的晚上。如果家里的男人能当得局长、下得厨房而又觉得家花珍于野花,家里的女人既恬静威严又温柔贤淑,那么这个极品男人和这个极品女人便会琴瑟和谐,蛰居生活会成为滋养身心的补品,却也并不排除舌头犯牙齿的时刻;如果家里的男人是个饭来张口还挑肥拣瘦、惫懒无用的“纯爷们儿”,女人则必然变成怨妇或悍妇,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几成定局,安稳的时候正是各自上班上学的时候;然而多数的家庭都既不是极品男人和极品女人组合,也不是“纯爷们儿”和怨妇或悍妇的搭配,所以大致相安无事便也罢了。
过去各人在不同的地方忙各人的事,早上出门有时连招呼都来不及打,晚上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草草吃了晚饭,再接着忙白天没干完的事或者准备第二天要干的事,然后夜就深了,就要洗洗睡了。丈夫哪天谢顶了,妻子哪天眼角有细纹了,孩子什么时候变声了……这些细节通常一概被我们忽视了!所谓家人,过去更多停留在概念上,如今我们相互间可以细细审视了——这时往往是温情脉脉而又暗流涌动、其乐融融而又危机四伏的时刻。
不错,所有人都记得,我们曾为大大小小的事情悲悲喜喜,曾在花前月下耳鬓厮磨情话喁喁,也曾对对方暴跳如雷恶语相向……这些都曾给我们带来过甜蜜或痛苦的感受,但它们和今天比起来,会显得十分缥缈。
嗯,朝夕相处,会让你有时觉得昨天是假的,有时又觉得今天是假的。
六、危机
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日子平淡,却又如白驹过隙。一月下旬听说三月之前不开学,我是有很多计划的。比如认真读他个三五本书,把未完成的小说写完再写他几首诗或者篇把篇散文,写他几篇教育教学论文,给学生编他几套难易适中的练习卷,在网上尽施手段落实教学计划等等等等。如今二月底了,兑现了的,实在少得可怜。我感到非常沮丧,觉得难怪乎自己是个平庸之辈!
是的,危机,危机,疫情带来了“危”,也带来了“机”。平白多了这么多空闲时间,对一个追求卓越的人来说是天大的机会,对一个自甘平庸或者习惯了平庸的人来说,则是可怕的危险。莫看有些人困在家里想上学、想上班,真正上学上班了,“约翰还是原来的约翰”,卓越者依旧卓越,平庸者依旧平庸,一切都是“外孙穿姥姥的鞋——老样子”!
平庸者注定与沮丧为伍。哦,莫让平庸成为习惯!做一个思想者,更要做一个行动者!所有没有追求或者有追求而懒于行动的人,挥霍了大把空闲时光过后,将会一无所有!
七、眼泪
抗“疫”期间,我流了不少眼泪,因为感动因为同情因为悲伤。这些眼泪,或者与疫情相关或者与疫情无关,或者给我荣耀或者给我警醒。
想到我安逸地待在家里,而全国各地的医护人员却要冒着生命危险奔赴疫区拯救生命,各种生活超市的工作人员正在上班,社区的工作人员和志愿者轮番在各居民点严防死守……我感动;想到因为疫情,无数的升斗小民可能正在为生计发愁,挣扎在死亡线上的患者可能正在期待与家人见上一面……我同情;而那些因救助病人而死的医护人员和志愿者,那些因感染病毒而不治身亡的人们,让我感到悲伤。
在看电视剧《平凡的世界》和《最美的青春》的时候,我常常泪眼婆娑,有时甚至想放声大哭,因为我与故事的主人公在生命中共享过一些时代,我在其中看到了别人的苦难和幸福也看到了我的苦难和幸福。|
愿我的眼泪化为祝福,献给我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人们;愿我的眼泪化为敬意,献给为自己为他人承担了责任奉献了爱心和能量的活着的和死去的人们;愿我的眼泪化为呼告,献给我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人们:让我们珍惜,珍惜这个世界,珍惜身边的每个人,珍惜我们生命的每一天!
八、荣耀
在抗“疫”期间,我们待在家里,却又同时在线上工作。身为班主任的妻每天都要跟踪班级孩子家庭的健康状况,适时上报上级部门;我的网上教学工作也在学校的组织下早已展开,编制的旨在普及预防新冠肺炎知识和提升新闻阅读能力的试卷正在发挥作用。
——我便觉得我们算是抗“疫”部队里的一名真正的战士了,而像我们夫妻这样的抗疫“战士”又何其多也!
另外,从来没有如此真切感受到,一个国家能够拥有如此强大的动员和组织力量。在过往的历史记录中,混乱、人心惶惶、抢购、囤积居奇、物价飞涨、股市崩盘、前方吃紧后方紧吃、高死亡率……这些重大灾难中的常态,能够在本次疫情中逆转为有序、稳定、镇定、物价平稳、股市走强、全民抗“疫”、低病死率等等,实在是拜我们强大的国力——战略物资充沛、政府治理有效、百姓执行力强——所赐啊!如果你一定要拿某些负面事件来反驳我,我自然会诚恳地承认——那是事实!但是,我要告诉你,我最真切也是最根本的感受依然是——为祖国自豪!
其实啊,为战胜疫情,全国人民都在做力所能及的事,我因此从来没有如此真切地感受到生在这个伟大国家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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