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是个比较大方的人,这可能是天生的吧!因为奶奶说我生下来不久她就发现我睡觉的时候手掌就是张开着的,而别的月娃子睡觉都是紧紧握住拳头的。听说还能攥死一头牛了,想想都害怕。说我这样的手型不聚财,是个败家的姿势。反正那时侯的玩具要么被我拆掉了,要么丢掉了,要么就是送给别的小朋友了,总是拿不了几天功夫的。奶奶天天骂我是“拆房斧头”“败家子”。自己的送完了,有时就连弟弟和妹妹的东西我也自作主张送人了,过几天被发现了就开始没日没夜地哭鼻子了。更要命的是时常连家里顶重要的东西也就找不到了,父母便想都不想对我是一顿饱打,吼着让我找回来,东西找不回来人也就别回来了。“找回来,找回来,我给你去哪儿找回来,都送给人家了我怎么能找回来?”心里这样想着,但还是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漫无目的出门去了。在外面转悠到很晚都不敢回家,每次到后来还是奶奶就把我在那个门前的矮墙后面找回去了。我不知道那堵墙现在还恨不恨我了,因为在等奶奶来找我的时段,我就用指头使劲地扣墙,到后来就扣出个大坑了。
你们可能会说那时是我太小,不懂事,可 这种败家的作风一直延续到了现在。父母觉得我长大了,已经对我不说什么了,可勤俭持家的老婆可就不一样了,当家里的一些东西又凭空消失了或者我兜里的钱跟我出去转了一圈却没有跟我回来时就和我抱怨,动不动还让把她也送人了罢。“得了吧,歇会吧!把你送出去,还得我又搭些钱财了,关键是搭钱还得有人要啊!”当然这些话是不敢说出去的,心里描写而已。嘴上说一句:“你!我可舍不得。”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只有一样东西,我从小到大都是极少送人的,那就是书。我也不记得对书的珍爱是受了谁的影响,除了不爱去读,其他的感情可就深了。
我喜欢买书。高中时,有段时间去兰州培训,课也不怎么认真去听,一天到晚就在西北师大门口的旧书摊边混着。白天一碗牛肉面,晚上一个饼子,几个月下来瘦的跟只猴子似的。要回家了,收拾了几大包旧书,帮我提书的同学教训得我连头都不敢抬。
有时逛街碰到摆书的摊子,总不自觉的就游到跟前去了,不管正版盗版,或多或少都要买些,买来多数也不读,总说以后有时间会读的,但有些躺在书架上已经十多年了,却连一个字都没读过。时间久了都给老婆造成了面积挺大的心理阴影。后来看到我往书摊前靠近,一把抓住我的袖子就跑开了。
现在我又喜欢给孩子买书了。三四年级的孩子,一个小书架早已经摆不下了。可她不爱读书的这一点是得了我的真传的。
爱收藏书。老家里有个挺讲究的旧沙发,拉开可以两个人当床睡,再拉开一边的床板就是两口特大的箱子,那里面都是我的书。尽管一大部分我已经搬到现在的书架上了,但看起来那两口大箱子还是满满的。每次回老家去,我都要打开沙发,像葛朗台一样,用爱怜的眼神瞅瞅它们,翻翻它们,然后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在装修房子的时候,我让木工师傅尽一面墙给我打个书架,师傅都惊讶了。问我是不是要开书店?说一个不大的书架能装很多书的,问我确定有那么多书吗?后来他再一次到我家里来的时候,看着满满一架的书直摇头。
工作十多年,转移了四五个单位,很多东西早已经丢失不见了,可装书的纸箱子总是搬来搬去,并且越来越多了。同事劝我卖掉,还能喝瓶子酒了,我也明知道有些书籍这辈子都可能不翻一下了,但要说卖出去,却总是舍不得的。
我是比较爱护书的。我的很多书里面都夹着一毛两毛的崭新纸币,有些已经在市场上不流通了,那是我当书签用的。很多人读到一处要停下来就折一页子,我是舍不得的。有时看到孩子把书乱涂乱画乱撕,总是要大声的斥责几句。
有些朋友借书去读,我是很乐意的,甚至有时还把自己读过的觉得可读的书籍主动借给爱读书的朋友,只不过现在这样的朋友越来越少了。读者的感情是可以产生共鸣的,当两个人同读一本书,共同体验一种离合悲欢、酸甜苦辣的情感时,其实两个人的心是走得很近的。当然我坚决的反对借书不还。
书是极少送的,不过也不是没有的事。有个写书法的老人家直直给我写了四十张四尺宣纸的字,可一分钱都不收,我把一套精装版的《三希堂法帖》和一本《唐诗宋词》送给了他。有本佛经我送给了一位居士,因为佛经的封面赫赫地写着:读完送给有缘人,功德无量。有个兽医朋友借走了我的一本针灸方面的书籍,都十年了,如今还未归还。有天碰见他,他说他还在研究,就索性送给他吧!治病救人也是好事。送书最多的还是我的学生,为了鼓励他们多读书,就借书给他们读,说是借,只是为了督促他们早点读完,其实到最后都是收不回来的。
现在流行的电子书,可读可听,廉价方便,纸质的书籍已经很少有人读了。现在虽然书买的少了,读的少了,但这种对书籍特有的浓浓的深厚的感情还一直持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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