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西死了。
中午打开三毛的《梦里花落知多少》时,第一篇便是写荷西永远走之后的故事《背影》。
在三毛所有的作品全集里,我书桌上有三本,一本是《雨季不再来》,一本是《撒哈拉的故事》,最后一本便是这《梦里花落知多少》。人们把三毛的作品排上了序号,读过的上一本《撒哈拉的故事》序号是02,而《梦里花落知多少》序号为05,在这02——05之间三毛和荷西之间又经历了什么,我无从得知,但是我现在知道在这世间三毛要一个人了。
三毛写“更何况在下葬的那一刻因为我狂叫的缘故......”,读到这里,脑海里便浮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人瘫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的场面,她的心一定跟着荷西的人一样,死了。
人们在读到某些故事、看到某些电影的时候,总是喜欢往自己身上强加,那些不是自己的感觉、不是自己的故事,仿佛就是自己的了。我也一样,总是拿别人的经历来对比自己的人生,我想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去书里经历别人的人生吧!”
连同着回想起来的是前不久回家那次参加的葬礼,那个小时候跟我一起玩耍比我仅小一岁的堂妹,在送父亲最后的一刻,哭的那么难过和悲伤,如果真有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那么也不过是这样吧!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可他依然活着。”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似乎唯一感受到活着的时候便是痛的时候,痛让人有知觉,而不是麻木,而不是一再地逃避。
逃避的久了,人就死了,比如我觉得现在我就快要死了一样,大抵小时候也是爱动的男孩子,喜欢偷懒,尤其这一段时间犯了很长时间的懒,渐渐麻木,愈是逃避愈是不开心,而只有读书的时候,我才能找到那份安全感,才能感受到身上那份力量的汇聚,然后令人发指的是传统人民身上的那个“忍”字,在我身上也体现的淋漓尽致。
能逃避一天,就逃避一天,能犯懒一会儿,就再犯懒一会儿,似乎怎样的事情都激不起心里的一圈涟漪,心里的那个自己像一片叶子渐渐沉入了湖底,等待着被人打捞起,可是它也知道,根本不会有人去打捞一片叶子的,它要做的,还是靠自己。
靠自己,并不断地坚持自己!还在南京出差的时候,一个人坐地铁穿越在一号线和二号线之间,望着地铁里的人来人往,我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坚持自己,坚持自己,坚持自己!
不坚持自己的时候,我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不读书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不是完整的,我讨厌自己,如果能回到昨天,我一定会跑到自己面前,扇他两巴掌,告诉昨天的那个自己,你到底有多不争气。
一位文友说,身边认识的能坚持写文的人,真的不多了。我也丢失过很多这样的人,回想起那些个名字,曾经都是我想认识的人啊,曾经都是我的偶像啊!可说起来真好笑,现在还在写文的,却成了我这么一个曾经吊儿郎当,对文字不屑,几度封笔的人,也是如此,所以最开始介绍自己时,我都说,我只是一个一路千回百转最后还是归来写字的少年。
其实,我早就不是少年了,看着每天公司里前来面试的95后,才明白原来岁月,不是你觉得年轻就年轻了,它会以另一种方式告诉你,让你不得不承认,你老了。
晚上一个人去餐馆吃饭,找了一张四人桌坐了下来,周围一片喧哗,我却好像能够屏蔽掉一样,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习惯一个人吃饭,开始习惯一个人散步,开始习惯一个人待着。
记得上学的时候,每到过星期天的时候,就有一位姐姐问我:“记忆里,好像你总是一个人待着。”
是啊,我这么一个曾经最热爱热闹的人,现在却成为了最为寂静的一个,我可以一个星期不出门在家待着,我可以一个月不与任何人联系,我也可以一年不发一条朋友圈,这些我知道我都可以做到。
这时,迎面走来了三位找餐位的大叔,大叔在我脚边停下,问我旁边有人吗,我说没有,他们便坐了下来。
我和三位不认识的大叔凑够了一桌四川麻将,这要是放在以前,我一定尴尬的要死。回到几年前,我还不习惯一个人的时候,我一定会拿起手机,假装有人给我打电话,然后一个人在那里“喂喂喂”,或是连没吃完的饭菜都不管了,直接落荒而逃。
可是现在,我已经学会了九阳神功的心法口诀——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我已经可以临危不乱地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等我的蒸饺,不会再拿起手机假装有人联系,更不会没吃饱肚子就跑掉。说实话,此时我心里已经没有一丝波澜,我再也感觉不到曾经的那一份尴尬,我想,也许,这就是成长吧!
不仅如此,现在我还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事实上,我连世俗的看法都不在乎,更何况让我去在乎,我不在乎的人对我的看法了。
上一次和小伙伴出现了一些误会,小伙伴对我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知道她是误会我了,可我真的懒得去解释,我知道自己,我只在乎我在乎的人。
这世上,有一万个人的话,就有一万种活法,人类13亿,那么这13亿种人生里,如果非让我选择其中一种的话,我想我会选择这一种:
最终,她又像儿时那样不按常理出牌,逃离到没人知道的远方,继续以自由不羁的灵魂浪迹天涯。
她就是我们心中最浪漫、最真性情、最勇敢潇洒的——
永远的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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