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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形计 <仙野传说之二>

变形计 <仙野传说之二>

作者: 泉静有声 | 来源:发表于2018-08-18 11:36 被阅读36次

     

    变形计 <仙野传说之二>

                                                     

    缘起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阎罗殿外,黑无常与白无常循例清点着从凡界带回来的魂魄。

    “好像多了一个…”白无常拍着脑袋回忆着。

    “这个女孩,怎么回事?”黑无常直直的盯着白无常,表情肃穆。

    白无常顿时炸毛:“你看着我是什么意思?或许就是你多勾了个魂回来!”

    黑无常沉默了半饷道:“今天路过凡间的那个酒馆,你似乎不见过一阵。”

    “那又能说明什么?我又没有进去!”白无常正发着横,却打了个酒嗝,顿时败下阵来。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阎罗殿外,黑无常与白无常循例清点着从凡界带回来的魂魄。

    “好像多了一个…”白无常拍着脑袋回忆着。

    “这个女孩,怎么回事?”黑无常直直的盯着白无常,表情肃穆。

    白无常顿时炸毛:“你看着我是什么意思?或许就是你多勾了个魂回来!”

    黑无常沉默了半饷道:“今天路过凡间的那个酒馆,你似乎不见过一阵。”

    “那又能说明什么?我又没有进去!”白无常正发着横,却打了个酒嗝,顿时败下阵来。

    “要嘛,我们就这样去见老陆,要嘛,你自己想办法将她送回凡界去。”黑无常说着,已带着一众幽魂飘走,独留了一脸懵逼的白无常与神情呆滞的女孩。

    01

    “香弛…香弛…”月亭从睡梦中醒来,困难的起身,她烦躁的叫着自己的丫鬟,感觉自己像是被暴打了一顿,哪哪都疼。

    咦?这么丑的鞋,谁这么大胆,竟敢放到她的床前?她抬起头正准备怒吼,却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她的丫鬟们呢?她的琉璃屏风呢?她的红木妆台呢?她的美人榻呢?她的铜镜和玉如意呢?

    看着房中简陋的模样,月亭在心中怒吼,这怎么会是她的家呢?

    月亭匆忙起身,踉跄的在屋中乱转,却不慎撞到了一个盆架。

    “啊啊啊啊啊啊!”盆中水面居然倒映着一个陌生女人的脸!

    飘在房梁上打瞌睡的白无常应声掉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

    月亭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白无常,脑子乱成了一锅粥,喃喃的道:“这是梦,这是梦…”

    02

    李月亭一路狂奔。脑中回荡着白无常的话:你记着,从此以后这世上再无李月亭。你叫夏芙蓉,从小父母双亡,因绣得一手好伙计,便以此为生。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一觉醒来,自己便从城中首富之女,变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她不管夏芙蓉是谁,她只知道,她叫李月亭。

    转眼回到李宅。家中改换门庭,哀乐奏的震天,所有人都哭的一片凄然。

    她简直不敢相信,那躺在棺材里的,是自己吗?

    她…居然死了?

    “芙蓉,你怎么来了?”李月亭正在发愣,却猝不及防被人拉了一把。她暗暗打量着眼前这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孩。

    “发什么愣?昨晚你送丧服过来的时候,不是说身体不适要休息一阵吗?怎么今天又过来了?”这女孩说话很快,打扮的很清爽。

    李月亭想起来了,这个人好像是李家的采茶女秋茗,前些天因为送来的茶叶有股子霉味,她还将她叫来跟前训斥了一番。谁知她竟和自己争辩,简直是不知好歹。如今却如此亲切,看来是和这个夏芙蓉关系不错,而夏芙蓉竟是宅中外请的绣娘。

    月亭只得挤出一丝笑意:“嗯,你知道老爷在何处吗?”

    秋茗抬了抬下巴,用眼神示意:“在堂中待客呢,小姐明天出殡,所以今天来吊唁的客人特别多,我得赶紧送茶叶去,你也照顾好自己。”

    秋茗形色匆匆,月亭却只觉得寒心。自家小姐都不在了,倒被她弄的像寻常宴请一般,真是毫无心肝!反观堂中那些人,哭的如此悲切,那才真是有情有意。

    她费力的挤进了堂前,看见她爹李大善正和来吊唁的林老爷赵老爷与钱老爷说着话。这些人都是她爹的生意伙伴,几家的女儿也时常一起游湖赏雪打雀牌。

    他们眼含热泪,对着爹爹语出安慰。几家的女儿更是争先恐后,在灵前抚棺痛哭。

    林小姐:“我的好妹妹啊!你怎么就弃我们而去了呢…呜呜呜…”

    赵小姐:”前几天还好好的,你怎么就不声不响的就走了呢…呜呜呜…”

    钱小姐:“我的好姐姐哟,怎么就这么命苦哟…呜呜呜…"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听的月亭泪眼婆,真是好姐妹,她怎么忍心见她们如此悲痛呢,父亲那里围了太多的人,还是先去找她们吧。

    月亭见三人起身准备离去。便有意挡在她们面前,刚想开口,却被她们嫌恶的眼神惊得哑口无言。

    “你这丫头好不懂事,怎能挡住我们的去路?”钱小姐很是趾高气扬,不过是转眼的功夫,脸上的悲伤之意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月亭被怼的说不出话来,这还是她记忆里那个温婉动人的小钱儿吗?

    “说你呢!聋啦?”赵小姐更是毫不客气的推了她一把。

    “你们…你们这都是怎么了?”李月亭身子一歪,也只费劲巴力挤出了这一句。

    “好了,二位妹妹,咱们都是名门闺秀,在这和一个丫头费口舌,也实在有失身份,快走吧。”虽是劝解,林小姐此话说的亦十分轻漫,眼中充斥着对月亭的鄙夷。

    看着她们离去,月亭依然无法从震惊中转醒。直到一行三人转弯,她才拔腿追了过去。

    我不怪你们,你们只是把我当成了夏芙蓉。

    可是,我是你们的朋友李月亭。

    终于看见了她们的背影,李月亭松了口气,却听见她们正在聊天。

    “你们有没有看见,香弛居然那么亲密的站在李老爷旁边!!!!”

    小钱儿八卦,月亭是知道的。只是香弛是自己最宠的丫头,也理当为自己守灵。却被她说的如此不堪,月亭有些生气。

    “那么明目张胆,瞎子也看见啦。”赵小姐撇嘴:“月亭就是傻,这丫头和她爹的事,人尽皆知,她却到死也不知道。”

    她们到底在说什么?!月亭脑中一片混乱。

    “月亭也是可怜人,死者为大,你们还是少说两句。”林小姐还是有些顾念姐妹之情。

    “她可怜?她平时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你们还没看够?只要出游,哪次不是日上三竿了再慢吞吞的来?即便来了也是挑三拣四,不是嫌弃地方不好就是嫌弃太阳太毒,要不就是东西不可口,或者就是茶叶不好喝,关键上次我拿的可是他爹卖给我们家的顶级茶叶你说可笑不?”赵小姐心中难平,一肚子苦水全都倒了出来。

    “是啊,我们这几家若不是要仰仗着李家给咱们供货,估计谁也受不了月亭那大小姐脾气。谁让人家的爹把墨城周边的茶园全都收入名下了呢?不过上回在她宅子里打雀牌,你买通了香弛给你报牌,赢了人家多少钱啊,又怎么说呢?”钱小姐面带讥讽,虽说对月亭的跋扈感同身受的,但也不忘挖苦赵小姐几句。

    “月亭有时虽很蛮横,其实内心还是很纯真的。李夫人早逝,月亭这一走,香弛估计很快就会被扶正。当年月亭的娘以整个娘家的产业做了嫁妆,才换得她爹永不再娶的诺言。如今这话也是要随风吹散了,可惜却是为这样的小人做了嫁衣。”林小姐适时的岔开了话题,也是发自内心的感慨。

    月亭停在那里,看着她们越走越远,早已泪流满面。

    什么时候,他爹居然违背了给她娘的诺言?

    什么时候,她们居然对自己有那么多的不满?

    什么时候,香弛居然把她骗的团团转?

    可笑啊,她待他们一心一意。他们却只是陪自己演了一出戏。

    好大的一出戏。

    月亭忍不住嚎啕大哭,冷冽的风,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吹进了她的骨头里,她缩成一团,紧紧抱住自己。这真的是她生活的那个世界吗?怎么一觉醒来,所有的人都早已不识。

    03

    “芙蓉,你这是怎么啦?快起来!”秋茗从身后走来,着急的把月亭扶了起来。

    “我不要你管!呜呜呜…”老天还嫌她不够凄惨吗?这么狼狈的时候,还把这个采茶女派来。

    “快下大雨了,我送你回家!”一道闪电辟下,瞬间暴雨倾盆。秋茗张开伞,强行护住月亭,在狂风暴雨中艰难的行进。

    秋茗向来力大,月亭自然难敌,加上雨势猛烈,她也不好再推拒。

    二人匆忙回到了夏家,找了干净衣服。奈何月亭从小习惯了被人伺候,慌乱之间,压根摸不到衣带。

      “我来帮你吧。”秋茗默默的站在了月亭的身后。

    月亭心情糟透了,没有说话,兀自低着头。却见地上聚集了一滩水渍。

    暴雨如注,一把伞自然是顾不了两个人的。秋茗把伞的大半都留给了她,自己却淋的像只落汤鸡。

    “秋茗,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月亭有些羡慕芙蓉,能拥有这样的友情。

    秋茗闻言手中一顿道:“当然记得啊,你去李宅送绣品,李二善心怀不轨,对你纠缠不休,我冲出来将你护住。”

    月亭呆住。李二善,她二叔。月亭如何也想不到,她心中和蔼有趣的二叔,原来有另外一副丑恶的脸孔。

    “早劝过你别去李宅,收绣品的又不止李家一个,你何故为了些钱,受这些委屈?”见月亭今日如此反常,秋茗断定月亭一定又在李宅受了欺负,咬牙切齿的说道。

    “李宅如何就去不得了?”听出了秋茗对她家的厌恶,月亭顿时一惊。

    “因为他们家除了那个傻乎乎的小姐,就没有好人!!”秋茗翻了个白眼,一副明知故问的表情。

    “你凭什么这么说?”月亭被她激怒,猛然转身,从秋茗手中扯回裙带。

    秋茗沉默。想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道:“三年前,小姐身边的香弛为了讨好老爷,不知从哪里请来了一个术士,那人配了一味肥料,自此茶树季季丰收,只是茶叶味道略有些发霉,再不复以往的甘甜。老爷并不多言,只让我们在制茶时加以调料遮掩。我原也未多想,直到一年前,我的鹦鹉吃了顿茶叶,竟死在我面前!这鹦鹉跟了我这些年,我一直摘园中茶叶喂它,却无端被这茶叶害了性命!”

    月亭的心仿佛碎成了一片一片。她撇过脸去默默的流泪,就过了一天,她就好像流尽了这一生的眼泪。

    “他留了几株茶树,单独浇灌,只供宅里饮用。想必定是知道这其中厉害。只是茶园近些年生意极好,这茶毒性浅弱,极难被人发现,他自然管不了那么多。”

    月亭想起赵小姐说的那番话,心中发寒。

    “只是小姐死的前一天,居然把我找去骂了一顿,感觉很奇怪。李家的茶我是决计不会送错的,我觉得小姐那天喝的,肯定不是我送的茶。”秋茗坐回桌前,撑着头,似乎想到了什么。

    月亭也在回想,她全身的汗毛都渐渐竖了起来。

    秋茗转过头,看着月亭问道“芙蓉,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香弛杀了小姐?”

    04

    一个月后,李大善大婚。摆了流水席,邀全城老少去吃喜酒。

    月亭提着一坛女儿红,回到了李宅。

    宅内高朋满座,热闹非凡。上个月跑来哭丧的人,如今又穿红着绿前来贺喜。

    “恭喜啊李兄!你真是好福气啊,双喜临门,只怕不出几个月您府中就要添位小少爷了吧。”赵老爷拱手道喜,笑的很是谄媚。

    李大善也在笑,尽管笑容里尽是勉强。

    原来香弛已经怀孕,月亭在心中冷笑。

    李大善照应着堂中的宾客,视线突然对上了堂中的月亭。这姑娘眼神清澈明亮,神情像极了自己的女儿,他不知不觉的走了过去。

    “这位姑娘,总觉得很眼熟?”

    “回老爷,小女子绣娘芙蓉。今日特来贺喜。”好歹父女一场,这场告别过后,便是后会无期。

    “哦,姑娘手中提的是何物?”李大善看来看去,总觉得在哪见过。

    “小女子身无长物,一坛女儿红,以为贺礼。”这坛酒,本是她爹当年为她埋下,如今月亭已死,再留无用。

    “女儿红…”李大善回忆着,眼中有了悲切的神色。他盯着这酒的罐身看了许久,突然全身抖动,拉起了月亭的手失声痛哭道“你是月儿,我的女儿啊…”

    众人大骇,新娘却在此时被媒婆牵了出来,一阵狂风莫名卷起,新娘的盖头霎时无踪。香弛抬眼便见李大善抓着月亭的手,哭的悲切。

    月亭也看向了香弛,满目尽是清冷。

    香弛美艳的脸上豁然有了惊恐的神色。

    “小姐!!!你…你不要过来!我没有想杀你,我只是朝你茶杯里兑了些痴药…”

    香弛颤抖着,不断后退,直到缩到了喜堂的角落。她一只手指向李大善,哭喊道“你要怪便怪你爹!他茶园里所有的茶叶都有毒!”

    众人一片哗然,纷纷开始作呕。

    香弛疯魔了般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意啊,那痴药与茶水竟混成了剧毒,老爷,这不能怪我…”

    月亭下意识摸了摸,还是芙蓉那消瘦的脸,不知怎么就把香弛吓成了这副样子。

    李大善瘫倒在地,呼吸困难:“报应…一切都是报应呐…”

    人群中不知谁大喊了一句:“天火!”便见空中滚滚烈火,成团降落在墨城的茶园。

    自古天火,便象征着罪与罚。堂中大乱,众人皆奔走躲避,推搡之间,香弛与厅中古玩上的钝角相撞,倒在了血泊里。

    秋茗见月亭还愣在原地,奋力拨开人群拉了月亭,打算尽快跑出去,却被李大善一把拉住颤抖的说道:“月儿,对不起…”千言万语,只化作了这一句。

    月亭并未转身,只是回过了头道:“我叫夏芙蓉,保重。”

    05

    十二年前。

    “爹爹,这个坛子真好看…”五岁的月亭抚着罐身说道。

    “那…我们就把它埋在这颗桂花树下,算作是我们之间的秘密,等到你大喜,再将它启出,当做贺礼。”李大善笑着摸了摸月亭粉嫩的脸。

    “好!”月亭高兴的拍手答道。

    “那我去拿挖土的器具,你在这等我。”

    月亭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一转身却见一位白衣老者近在眼前。月亭见老者手中拿着个酒葫芦,便道:“爷爷,这是父亲刚酿的女儿红,我分给你尝尝。”说着打开酒塞,倒了些去。老者伸手,摸了摸月亭的头。

    “月儿,在做什么?”李大善远远的喊着。

    月亭忙把酒塞塞住。再一抬头,老者早已无踪。

    06

    “夏…啊,不。李月亭送上路了?”陆判官抚摸着手中的生死簿,淡淡的问。

    “嗯。”黑无常答。

    陆判官摊开生死簿,只见其上字字金光写道,李大善作大恶,猝于天火爆发之时,其女李月亭于十七岁时遭人毒害,痴如三岁。终生凄苦飘零猝于九十八以赎父罪。

    夏芙蓉生有顽疾猝于一十有七。

    忽然白光乍现。

    再观此簿,已有大改曰:

    李大善作大恶,猝于天火爆发之时,其女李月亭于十七岁时遭人毒害,猝。李家一脉自此断绝,以赎其罪。

    夏芙蓉生有顽疾于十七岁时病愈。终生勤勉,儿孙成群。猝于九十八。

    “这生死簿的变改若被阎王发现…”黑无常无表情的陈述。

    “有过变改吗?我怎么没看见了?你看见了?”陆判官挑起眉毛问。

    “属下不曾看见。”黑无常说的一脸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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