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个好友总和我联系,话题的内容只有一个:我爸爸的脑溢血到现在能醒吗?
他说他爸爸已经有了意识,每次在耳边叫他,他眼角都有泪水。那次给他手里夹了一根烟,他表现得很吃力地要放进嘴里。你说他能醒吗?我说这不正是恢复意识着吗,能有这样的反应你应该很高兴啊!他再问:你说我爸爸能醒吗?他问了好多遍,表现得那么的忧伤和忧虑。我最后问:“你现在想确定一个什么结果?”他说我就想知道我爸爸能醒过来吗。我说你爸爸现在有很强的意识,正朝着清醒方向发展。之后,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问我了,我继续说,你是要让你爸爸现在表现的和我一样能跟你对话吗?他说这个有点牵强,我说是要表现得和普通病人一样,不需要别人照顾那种吗?他说又不是的。
总之,他想要表示他心里意思的话,始终说不出。自然,我给他的语言,也不是他心中所要的。
我突然想起一个心理学对这一现象的解释:凡是能被叙述的,才能被看见。
好友呢,因为孝顺,想尽快让爸爸身体恢复好,但心里又明显的知道,一下子变成正常人的健康是不可能的。因为不懂医学方面的专业语言,所以不能够形容出父亲恢复到最好情况的那一个标准。因为不能够叙述这一个切合实际的标准,所以他看不到真相:到底会不会清醒,最后才有了不断的重复问我的话。
与此同时我想到了一个话题,如果给一个题目,让我们说出彩虹的颜色,我们回答是什么?
当然,我们回答都会是赤橙黄绿青蓝紫。但是我们想想,彩虹里每个颜色之间都没有绝对的划分,红色和黄色之间是有过渡的,那红色和黄色之间过渡的颜色是什么?答案是橙色,这个颜色我们都知道,但是再问,橙色和红色两者之间的过渡色是什么?这个估计没有多少人能回答出来。原因在于我们大多数人都不是学绘画专业,对一些颜色的专业术语我们都不知晓,所以在这个我们不懂的颜色面前,一般我们的回答会是红色,或者橙色,或者干脆是不知道。
发现了没有,因为不能被叙述,所以我们只知道彩虹只有七个颜色,实际彩虹上还有超多个过渡色。
还是最近,我有一个亲戚家的姐姐要离婚,因为关系不错,我就找她聊了聊。
我和她的对话很微妙,她说出了男方不照顾孩子,不经常回家,骂她的理由。她说最近总回想起自己以前一个人的生活,现在觉得很奢望,所以要离婚,我再问她还有什么理由想要离婚,她回答很简单,我就想现在挣钱过自己的生活。
其实我这个姐姐说的这几个理由,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因为是刚结婚没几年,无非都是年轻人小积怨小不满太多,加之因生意关系不经常回家,所以到现在滴水石穿。当我给她说,现在你要给我一个理由,同时也是给自己一个理由,好让自己自信地去离婚,而不是草率的了结,这样就避免了此时你大脑进的水是你未来流的泪。在我看来,她好像说不出一个震慑力很强的理由。
的确,离婚和工作一样,不需要过多理由,无非都是为了更好的生活。但是,我们都是普通人啊,每一次生活的重新选择,未来的自己都可能为今天的行为而落泪。为了避免今天的脑子进水,理由是必须要的,并且是一个强有力的理由!
姐姐给不了这个理由,因为她好像也完全解释不了自己为什么要闹着离婚,为什么要自立更生的准备去赚钱,为什么会那么地向往一个人的生活!
在姐姐她对自我的一个认识里,好像有着和对她丈夫一样的问题:无法用一个语言词汇来描述她自己,来描述她的丈夫!
人世间的许多差异,都往往在语言的模糊间流失。
最后我想说,或许,语言,是一个人思想的牢笼。能够让我们宽慰,也能够让我们居于其中。但是,也只有语言,清楚的语言,准确的语言,才能让我们更加明白我们所看到的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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