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分不清楚莲花和荷花的到底是不是一种花的人,很少注意身边的花花草草,尤其是来北京以后,大多数的植物都和老家的不一样,我叫不出名字,我不认识它,它不认识我,大眼瞪小眼。小时候妈妈总说我,五谷不分,对生活缺乏观察,我的注意力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好像不仅仅专注力有问题。爸爸喜欢植物,小时候会带我去漳州花博会,买了大大小小很多盆栽,里面有我最喜欢的一盆mini虎斑兰。一年以后,只剩下几颗仙人球,有点的还烂肚了。后来出门上学,我尝试过无数次养小植物,一开始信誓旦旦我要把它养开花,悉心浇灌,买了很多门类的道具和肥料。后来有一天忘记浇了,又有两天忘记浇了,就像断线的珍珠项链,落下的日子越来越多,终究都会干死。
而小宠物吧,小时候住的院子是不允许养猫狗的,所以养过好几种鱼、鸟、乌龟、鸭子,无一例外,全都死了。
一直到去年,家里添过几次植物,年底买的多肉也死了,索性就不再往家里添植物了,养个东西好麻烦,连浇个水晒个太阳都麻烦!就连第一开始上花道课的时候,每次带回家的花材都懒得重新插起来,就找花瓶养起来就得了。
养不活植物并不是一件小事儿。以小见大,养不活植物的人,大概干什么都三分钟热度吧。你可以看到我有很多没用过的速写本,写了一次的字帖,看了几页的书,用过一次的美容灯。还有说好的为谁写个文章,一直没动笔,给谁寄大礼包也没有寄出过,还有很多这样那样的承诺都没有实现。一次一次的失败和拖延,最后把自己也放弃了。
但是,转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
早晨在浇花的时候,忽然回过神来,现在我居然耐下性子,每天早上太阳不大的时候,用刻度杯按照一次浇透的量,给卧室里的火棘浇水。因为土面上都是青苔会把水排开,所以每次还得先用喷壶把青苔湿透,再浇水才浇透土。还有石菖蒲、跳舞兰、香排草,都要一一浇过。而瓶插、剑山插的花,有的需要剪过切口再重新插回去。
某一个浇花的瞬间,我才恍然为什么原来我连一盆小植物都养不活。
某一个浇花的瞬间,我觉得这个动作真的非常枯燥,以前的我很容易对此失去耐心。某一天修剪老叶的时候,我觉得这真是一件繁琐的事儿,好麻烦,以前的我会觉得这种事儿太麻烦,等明天、等有空再弄吧。还有出门几天的时候,惦记起家里的植物,我才想起从前的我,会觉得哎呀回去再浇就好了,要是活不过来就再买一盆。
浮躁没耐心、逃避麻烦、缺乏责任心。
那转机是怎么出现的呢?其实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从低谷期抑郁一段时间,我开始慢下来过生活?不,那段慢下来的时间我的焦虑越来越严重。还是成为海蓝博士的静修生?很可能,因为我开始接受自己存在的问题,正视它,接纳那个不如想象中光鲜的自己。慢慢不那么焦虑,耐下心来对待一些事情。也许还和天写团、晨间日记有关,慢慢坚持一件事,偶有遗落,却从不放弃,一点一点磨出意志力。我想这也和学花道有点关系吧,我知道怎么去对待每一支花草,每一次插花都是一次甘苦的历练,逐渐习惯了一些我现在很难说清楚的所谓的插花之“道”。哦,应该还有之前看过的某些书,中途放弃了的某些意志力实验。
改变不是骤然降临的,它就像落下的一颗荷花种子,也许几个月、几年,它就在淤泥里泡着,每天除了烂泥巴什么都看不到。其实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它早已破壳、生根。有一天忽然冒出芽来,就接二连三抽枝开叶。但是即便如此,要开出一朵荷花,还是要等,等个三年五载的某个夏日,兴许就开出了一朵两朵三四朵诗人最爱的“红蕖鲜”。
不过现在,我还是在淤泥里泡着的泥巴姑娘,哈哈哈~
day 66
我不再是连植物都养不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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