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十六年,再一次活过来的感觉很好,活着真好。
不过寻找最后一个敌人变成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因为找不到最后一个敌人,手上的最后一个伤口久久不会愈合,还会愈来愈重,最后反噬自身。
于是,一人一驴,重新出发。
走了一段路程,魏无羡这花驴子,还真是一只傲娇的驴。
明明是一只驴,却只吃带露水的嫩草,草尖黄了一点还不吃,吃不好还发脾气不肯走,尥que子。
说驴几句,驴子还吼着抗议。只能说,还真是大爷,大爷嘛,就只能哄着走了:“行吧,大爷大爷大爷,走走走……”
天气太热,在魏无羡找水喝的中途,就遇到很多出门夜猎的乡野散户。这些乡野散户灵力低微,出门夜猎,一般都是结伴出行。
魏无羡听到有人说:“奇怪,为什么都快到大梵山脚下了,这指针还纹丝不动?”
另一人道:“你那罗盘是不是坏了?回头换个新的,还有不到十里就到大梵山了,咋们不能久歇,若是让人抢了先,咋们就立不到头功了。”
魏无羡看见有一位白衣公子,手中正拿着一个风邪盘,正是最先说话的那位,而他身旁还有一位穿着黑衫的公子。
听到大梵山,魏无羡有些好奇:“两位仙友,不知道你们口中的大梵山,最近有何异动啊?”
黑衫公子回答道:“这位仙友有所不知,这大梵山,原本也是一处仙脉福地,后来不知为何没落了,最近又听说有这食魂煞作怪,还吸走了数人的魂魄。”
白衣公子道:“不,我看不尽然,恐怕此地根本就没有食魂兽或食魂煞,你看,所有的风邪盘指针都没有异动。”
黑衣公子反驳道:“倘若如此,那这失魂症又是怎么来的?莫非是你这风邪盘的问题?”
白衣男子道:“怎么可能?你不知道我这风邪盘上谁做的吗?”
黑衣男子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当然知道,这风邪盘是魏婴魏无羡做的啊,他做的东西又不是十全十美,我就不能质疑了吗?”
听别人提到自己的名字,正在仰头喝水的魏无羡被自己呛了正着,已经过了十六年了,还有人记得自己,该高兴还是不高兴,于是就听见两人开始争辩。
“我又没说你不能质疑他,也没说他做的东西十全十美,阁下何必如此含血喷人呢?”
“这魏无羡做的东西就是不行。”
“它随我多年了,明明很好啊,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差错。”
“你怎么那么相信他?他是你爹啊?”
“他是我偶像!”
听到他们的争辩,魏无羡有些无语,只能摇摇头,准备牵着自己的花驴子先走。可这花驴子不知道犯了什么倔,就是不肯挪步,连声叫大爷都不走。
突然一位穿着蓝色麻布衫的年轻姑娘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苹果,递给魏无羡:“给。”姑娘的脸上还带着纯真的笑容,而她身后则有一位大婶紧跟而来:“阿胭!”,见阿胭姑娘还一直伸着手看着魏无羡,“不好意思啊。”
魏无羡见这位叫阿胭的姑娘执意要把手里的苹果递给自己,只能勉强接过,并说了一声谢谢,很快魏无羡就发现自己的驴子居然想吃苹果,“想吃苹果啊,不给你,走不走?”
阿胭见魏无羡逗弄毛驴的样子,开心的像一个孩子一样拍着双手:“小苹果,小苹果,小苹果……”
见阿胭这样,大婶只能无奈的看着她。
魏无羡:“听到没?阿,听到没?就叫你小苹果了以后,走啦!”
有了苹果的诱惑,这花驴子就听话的多了。没多久,魏无羡就看到不远的大梵山。
“阿胭!”先前那位大婶的声音远远的传来,魏无羡转身就看见阿胭到了自己身后,而且神情与之前略有不同。
魏无羡有些奇怪:“姑娘?”
而阿胭并未理睬他,只是对着大梵山的方向径直跳起舞来,她的表情很僵硬,舞蹈动作优美却让觉得怪异,特别是她的某些姿势,让魏无羡觉得很熟悉,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而那位大婶也哭喊着阿胭的名字,一路小跑而来,见阿胭跳舞赶紧上前去阻止:“阿胭,我求求你了,别再跳了,阿胭……”
魏无羡手指一个轻弹,一个隐形光点射入阿胭的眉心,阿胭终于晕倒在大婶的怀里。
魏无羡见大婶伤心的样子,好奇的上前询问:“大娘,阿胭姑娘这是怎么了?”
大婶哭诉道:“阿胭是我女儿,前段时间,刚刚定了亲,谁知道她夫君也是短命的鬼,那天他上山去砍柴,就再也没有回来。阿胭非要上山去找他。没想到,她从山里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吃不喝,又不认识人。有的时候也能认识人,就是她疯疯癫癫的,总是对着大梵山跳舞。我们家是做了什么孽啊,这阿胭刚好,她爹又失了魂,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正当魏无羡想安慰几句时,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呼救声。
“来人啊!”
“救命啊!”
魏无羡赶紧寻着呼救声找了过去,就见之前在路上遇见的那些乡野散户,好些被缚仙网倒挂在树上。
魏无羡正准备上前营救时,就听见了一阵轻灵的分枝踏叶之声逼近,魏无羡赶紧躲到了一颗大树后。
随声而来的是一位身着浅衫的年轻公子,这年轻公子,年纪与蓝思追差不多,还是个半大的孩子。额间一点朱砂,俊秀的有些刻薄,身背一筒羽箭,手上还握着一把金光璀璨的弓箭。衣服上刺绣精致无论,在胸口团成一朵气势非凡的白牡丹,金线闪着细碎的光芒。
这也许是金陵的哪位小公子,只有他家以白牡丹为家纹,自比国色,以花中之王,暗暗标榜自己仙中之王。以朱砂点额,意喻“启智明志,珠光耀世”。
金小公子本欲搭工射箭,也许是看见束仙网上装的是人就收手了,很是失望,转而不耐烦的道:“每次都是你们这些蠢货,这山里四百多张缚仙网,猎物还没有抓到,就被你们这些人损坏了十几个。”
魏无羡暗叹:一张缚仙网已经价值不菲,他竟然一口气布了四百多张,不愧是兰陵金氏。
有人请求道:“还请金小公子行个方便,放我们下来吧。”
其余人也跟着求饶:“是啊,放我们下来吧。”
那位金小公子却不为所动:“你们啊,就在这里挂着吧,省的到处乱走,碍我的事。等我抓住了食魂兽,想起你们,再放你们下来。”说罢就转身离去。
魏无羡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小苹果!小苹果!小苹果!”
这驴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听到之前那位阿胭姑娘在叫它,它就兴奋了,不顾魏无羡的阻拦,拼命朝声音来处奔了过去。随着阿胭的声音越来越近,这驴子就越是兴奋,一个纵跑就把魏无羡给摔在了地上,而自己却跑开了。
被摔的浑身酸痛的魏无羡还未从地上爬起来,就见到自己头顶上方出现了一张年轻的脸,先前那位金小公子。只见那位金小公子围着自己瞧了一圈,有些惊讶,转而不屑,撇了撇嘴:“居然是你!”
魏无羡想到了现在自己的身份是莫玄羽,而之前猜测过莫玄羽的省份,这位金小公子不会认识自己吧?
魏无羡快速翻身爬起来:“怎么?你认识我?”
金小公子:“被赶回老家之后就疯了,现在搞成这副鬼样子,当初叔叔把你赶走,真是没错。现在莫家他们,也敢把你放出来见人。”
魏无羡苦笑:没想到莫玄羽真的是老金宗主的私生子。
金小公子见魏无羡发呆:“还不快滚,看见你就恶心,淫贼。”
魏无羡:“你说谁是淫贼?”
金小公子:“说的就是你,还不快滚!”
魏无羡:“真是有娘生没娘养的家伙。”
“你……你说什么?”说着就拔剑超魏无羡袭击而来。
魏无羡几个闪避之后,一个巴掌拍向金小公子的后背,掌心的剪纸小人就贴在了金小公子的背上,而剪纸小人上被魏无羡施了咒,像一个千斤坠,把金小公子死死的压在地上,任凭他怎么努力,也爬不起来。
而魏无羡则捡起金小公子掉落在地上的佩剑,一个回身,就割断了缚仙网,回落的剑刚好落在金小公子的面前,将金小公子️吓了一跳,“好啊你,灵力低微,修炼不成,就走这种邪道,你给我当心一点,你知道今天谁要来吗?”
魏无羡:“哎哟,我好怕!”
金小公子:“再不撤我就告诉我舅舅,你等死吧!”
魏无羡:“为什么上你舅舅不上你爹啊?请问你舅舅哪位?”
“他舅舅是我。”一个中期十足还带着几分威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而魏无羡一听到这个声音就浑身一颤,这个声音太熟悉了。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那个声音有问道,而这次比之前更多了几分阴冷。
金小公子却高兴的叫起来:“舅舅!”
魏无羡好不容易才转过自己僵硬的脖子,只见一道蓝色的身影从不远处快步而来,身后还跟着几名弟子。人还还是那个人,却又不是那个人,还是记忆中的那张脸,可那满身的煞气却是自己从未见过的。
江澄!多年不见!而魏无羡却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位昔日的好兄弟,只能选择离开。
事与愿违,魏无羡还没有走几步就被叫住了:站住。
魏无羡像是被人施了法,怎么也迈不开脚步。
江澄却没有再搭理魏无羡,而是责备金小公子:“金陵,你怎么耗了这么久,还要我请你起来吗?”
金陵又试图起身,还是失败了。
江澄一眼就瞧见了金陵背上的剪纸小人,手中发力,剪纸小人就被他抓在手中,灵力运转,剪纸小人瞬间就灰飞烟灭,“弄成这幅难看样子,还不滚起来。”
金陵羞愤的爬起来,握着剑就指着魏无羡:“我要打断你的狗腿。”
江澄:“打断他的腿?我不是和你说过,凡是用夷陵老祖邪术的,直接杀了,喂你的狗。”
金陵一听舅舅这话,直接提剑朝魏无羡刺了过去,快要刺刀魏无羡身上时,被一道蓝色光芒给挡开了。
魏无羡一转身,快速躲到了一颗大树后,随记就看见了一袭白衣缓步而来。又是一个熟人,蓝湛,后面还跟着之前在莫家庄见过的几位弟子。魏无羡有些无语:今天出门还真是没看黄历啊。
江澄:“原来是蓝二公子。”
姑苏弟子:“江宗主!”
江澄:“含光君还真是不愧有逢乱必出的美名,怎么今天有空到这深山老林里来了,不知蓝二公子此次前来,是和小辈们抢功呢,还是……来寻人的,这十六年来,蓝二公子没少四处游历啊。”
蓝景仪:“江宗主,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江澄:“什么意思?想必蓝二公子心里最清楚。”
蓝湛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看江澄一眼。
场面顿时有些尴尬,蓝思追立即说:“金公子,夜猎本来就是各家公平竞争,可使金公子在这大梵山上,四处撒网,使得其他家族修士举步艰难,唯恐落入陷阱,岂非违背了夜猎的规则。”
金陵道:“他们自己蠢,踩中了陷阱,我能有什么办法,没什么事,等我抓到猎物再说吧。”还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嘴唇被粘在了一起,无法分开,只能看像江澄,跟他示意。
江澄一见金陵的样子就知道怎么回事,“姓蓝的,你什么意思?金陵还轮不到你来管教。快给我解开!”
蓝思追:“江宗主不必动怒,蓝氏的禁言术并不会伤人,只要他不强行破术,一炷香的时间便自动解开了。”
江澄:“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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