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卖起了橘子,怕酸,先打电话问问外婆开始摘橘子了没。回答是开始了,买到的橘子都不会太酸,如果回答是摘完了,那就会买到甜甜的不太鲜的橘子,鲜的橘子除了甜,还有很多其他的味道,酸的涩的有张力的。
和同学闲聊,聊到了小时候,我说我是爬树大王,话题就这样从微积分跑到了小时候的山。之前很客气很感激地对待这个愿意认真给我讲解微积分题目的同学,讲到小时候的事情时,仿佛看见一个眼睛明亮的人傻傻地笑着,隔着手机屏幕也顿生亲昵。
我真的太爱小时候在山林间长大的日子。在这样天气好的深秋,矮矮的山里应该已经开始摘橘子了。秋高气爽,嘴巴干得起皮,拿着特制的橘子钳,一只手抓着黄黄圆圆凉凉的橘子,贴着橘子皮剪下,扔进不远的大筐里,空气里漫着橘树枝液的味道,耳旁是外婆和邻居们闲聊的大嗓门。剪累了吃一会儿橘子。有些橘子向着太阳,半边被晒得像在平底锅里煎过,我们叫做太阳橘,太阳橘一般都卖不出去,我却很喜欢吃。一半干瘪一半圆润饱满,让我想起天龙八部里的枯荣大师。
小时候还去给隔壁村包过橘子,薄薄的透明的正方形小塑料袋装进一个橘子,拎起开口的一头把另一头抓着绕着橘子打转,人小手笨,一个下午坐着也就包了一筐,拿着阿姨们给的五毛一块回家吃晚饭。
外婆家产橘。橘树不仅种在山上,还种在田里,所以出门就是橘林,橘林挨着稻谷。秋天稻谷收割,地上留着一簇簇短短的茬,假装踩着梅花桩,在田里蹦跶着,蹦跶进橘林,展开轻功,爬到矮矮的橘树上捻叶为刀。稻田里飘出烧稻秆的味道的时候就该回家了,我很喜欢秋天里烧稻秆的味道,在空旷的田里升起一簇烟,斜斜飘着,空气干燥,夕阳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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