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自己的信

写给自己的信

图文：席若文

亲爱的莲，只剩下雪山和鱼了。

我的手指是风的天使，翻动着荒野枯草，把所有以往的落叶压在了根的底部。

所有的抵达已经完全抵达了，我抛弃了春天的誓言，太久了也太荒谬了。有了雪就行了，何况还有湖底的鱼儿。

途径你的地方，我承载了很多风，很多雨水，花在路途失散了，但我清晰记住了当时的你，那么执着的吻着花瓣的唇。此时，我闭着眼睛，想念 着你迷人的唇线，还有微笑的睫毛，它深深在我体内安置了。

这是我的荣幸也是我的恐惧。你说一凡，我开始莫名的恐惧起来，你也给我看了他的照片，他的所有文字，那些都是他写给你的，重要的是他说他是一条鱼。我开始睁着眼睛和你不停地说话，不停写下很多文字，仿佛字迹多了，也就掩盖了所有不安和恐惧。我多想对你说，那天在那条湖边，我看到了你，并没有追上去，只是一直追随着你，和风一起，追着你的发丝摆动，我看到你拿起纸笔，在写着什么，多希望，那几个字是“遥，我对不起你，我不会再在行走之前不告而别了，我只是想对他说，我的心已经住不下你了。”是的，是的，我听到了，我一直没有责怪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和他是不同的，也希望你懂的我是多么珍惜你。

亲爱的莲，夜深了，我继续准备了所有的行李，开始走上了下一段路。你说你也在路上，你说还有他陪着你。我沉默了，很久很久我不能让自己安静下来，于是我突然疯狂的跑起来，以为风一样，可以丢下许多，但是我听到了很多笑声在我手指的鱼线上上升，一直上升，似乎那声音要穿入云端，一条鱼怎么在云朵上游来游去呢。我开始迷乱起来，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你曾说，你脸上有个疤痕，不能见我，我却似乎看到你妖媚的身体，在每片鱼鳞间穿梭，仿佛一些血腥味随着十二月的雪落下来，我的狂热变成了脚下的斑斑血迹。莲，你不知道，在你说完每一句爱意绵绵的情话，却又安静的投入他的怀抱，这对我来说是什么滋味。亲爱的莲，我只剩下雪山和鱼了。莲，在前几个月，你还在我的怀里缠绵，你说我的胡须很好，你还说如果戴上眼镜也许就好多了，你还说，湖边的风是不是太大，你说你很怕。我不知道你怕什么，但我知道我怕了，这是你不知道的。

突然看到了书里的一行字，你说诗歌都是疯子们种植的湖水，鱼却不在水里。这更让我惧怕。我把衣服在我单薄的身上拉近，这让我安稳了很多。身体突然不舒服起来，回到住宿，就想把自己蜷缩在被子里，可是还没开门，就倒了下去。等我醒来，安站在我的旁边，他是路上认识的，人很和气。此刻 看着我醒来，就马上给我递过来一杯水，我却很想再闭上眼睛。只听安问，你在喊鱼，鱼是什么？我说鱼就是鱼。他看我疲惫的样子，就说好好休息吧。等他走出去，我却怎么也闭不上眼睛了，我只想听到莲回来的消息，我害怕莲的卑微和懦弱。她的所有都是我的，那些疤痕也是我的，还有她的手指也是我的，她曾那么温柔的拨动我的唇齿。我抽泣起来，身体不停地抖动，她说过会回来的，带着我们的鱼。可是鱼不在湖里，这让我不知所以然。

也许这是很久以后的事了，我开始安静下来，用暖风的模样居住在她心里，我开始看她微笑的唇和迷人的眼睛，看她穿着白色的毛衣在湖边奔跑，不停喊着，一凡快点再快点，然后看她喝着咖啡安静地看一凡的样子。爱她就爱她爱的一切，爱她的苦难和欢乐，这就足了。

莲，我有雪山有你有鱼，也有湖水了。水里有云朵的样子，有礁石刻下你模样，也有十二月雪花落下来的声音。

多年以后，你也许记不起来我的名字了，但我一直记得，头发白了，胡须也白了，皱纹覆盖着日子里的唇印，但雪山依旧，还有鱼儿和你。

莲，我一直在这里呼唤你，莲，我是你种植的湖水，你是我湖心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