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督导课一位学员(模拟求助者)讲述了一件她在工作中让她很心烦的事情,她的合伙人在工作中很多事情不能自己独自承担,看似两个人的事情但绝大多数都得由她来处理,为此她感觉到很心累、疲惫。本来对方是合伙人自己却得像对待小弟弟一样照顾着,一次次在事件中引导合伙人去纠正一些不恰当的做法,但是合伙人每次都不为所动,看似表面顺从实则总是按自己的主见来,而他的主见又不接地气,对工作的开展很不利,所以合伙人的做法不被我们这位学员认可。最让她不能忍受的是合伙人在自我成长方面,对于哲学理论很是痴迷,有些东西认识很教条化,以至于在和客户沟通、同事之间的协调方面都很不顺畅,她担心合伙人这样下去会走火入魔,不食人间烟火,对他自己以及整个团队的发展都很不利。为此她很困惑,也奔着对合伙人本人和他家庭负责的态度,她觉得自己有责任去帮助这位合伙人在个人成长方面有所提高。
<这位学员(求助者)事件叙述完毕轮到我们几个同学来询问、回应。
其中一位同学A回应:她和这位学员有很相似的经历,在回应这位学员的时候,她为了共情到这位学员,用第一人称的方式把自己的感受和对事件的看法带入进去,确实取得共鸣,两个人谈的挺投机,这位学员也更加愿意敞开心扉,又补充说了很多工作中的事情以及自己的做法和看法。
同学A回应结束后,老师首先问这位学员听完同学A回应后的感受。
她说:不反感、挺到位。
两位老师调频:回应用到了“自我暴露”技术,这种方式很好,能够很好地同理到对方,能和对方感同身受,让对方感觉到自己是被理解的。但“自我暴露”应该适可而止,暴露太多就把两个人搅合在一起了,本来是咨询变得像聊天,陷入互相比惨的情境,恨不得抱头痛哭一场。这样的语言模式是松散的,此时共对方的情的同时还得引导求助者发现她的认知到底偏在哪儿了,找出她问题的根源,给她提醒,引发她的思考。把自己的经历和经验变成资源,去引导求助者,这样才能帮助求助者实现自助。
轮到我来回应这位学员,我们两个刚一目光相对,她就笑着说:这位是学霸,我感觉有压力。简短几句玩笑后,我开始做回应。
在我的回应过程中,求助者不时点头默认,语言也是“嗯、啊、对、是这样”的话语,当对方没有解释,得到很多认可的时候,我心中很受鼓舞,以为自己说到问题的点上了,往后的表达也更放松,自我感觉问题抓的还挺贴切。我回应完毕,老师让这位学员谈她听完我的回应后她的感受。这位学员说:紧张。
听到这两个字正在低头记东西的我蒙地抬起头,我倍感意外,学员的反馈和我刚才的感觉如此不同。我也不由得紧张起来,心中纳闷自己到底哪里说的不恰当怎么会对对方带来紧张的感觉。
老师继续问:紧张的时候是什么感受?
学员说:说不上来什么感觉,脑子中是空白的、蒙的。
老师再问:你的紧张是从一开始看到她就有还是她说的某句话、某件事让你感觉到紧张?
学员说:一开始看到她就紧张。
老师问:是不是在生活中当你面对一些权威人士你都会感到紧张?
学员说:是。
老师说:这是小时候的印记,在你小的时候你周围的人曾经给到过这样的感受,带着这种创伤性记忆,长大后遇到那些权威人士,或者你自认为比你能力强的人,你就会莫名的紧张。老师接着问:你看到她说她是学霸,这时候你有没有担心她会很透彻地看出你的问题,你怕看透这些问题,而这些问题却是你不想去面对的问题?
学员点点头:有。
老师面向我对我说:她的紧张和你无关,她只是把她的那份紧张投射在你身上了。所以,即使你的态度再温和,她的心情不放松,她也是收不到的。
听到这儿我才算松了一口气。
学员说:她给我的反馈说的都对,但是问题还是摆在那儿。
在老师和学员一问一答这个过程中,我也在反思,在生活中有时候和别人交流我确实会给人一种压力感,在自己家人中这种现象就尤为明显。以前有时候和爱人、孩子交流,说着说着他们就沉默不语,为此我很恼火,以前只是和爱人交流时是这种情况,后来连儿子也出现同样的情况,当时我还觉得孩子潜移默化受他爸影响。此刻才认识到是我说话的方式给到他们的都是一样的感受,所以他们出现同样的反应模式。
因为这份体验,给我带来这么好的提醒,真的太好了,对我来说是一份礼物呢。
对于学员刚才的话让我也有了更清晰的认识,我虽然没有偏离主题,一直问到问题的点上,她也都认可这些问题的存在,但我这样一次次来证明事实就是这样,这个困扰却还在那里,接下来她该怎么做还是没有答案。
其他学员回应完毕,两位老师来帮她梳理:
赵老师让学员面向我,定睛看一会儿后,再闭上眼睛,慢慢引导让我的形象在她脑海中模糊,然后,再让她自己从脑海中再浮现一个形象,看看那个形象是谁?老师的话音刚落,学员就说:“不用再说了,是我妈。”这时候,她很清晰地知道了那个给到她压力的、让她感觉紧张和强势的人是她的妈妈。
接下来亚丽老师对学员说到:我们所有的语言模式很大一方面是从我们的原生家庭那里潜移默化学来的,我们不认同父母的强势,但无形中我们却会去模仿。以至于长大后我们与人相处无形就会带出这种模式,你和合伙人说话的时候也会带出这种模式。所以,在你面前他也会有压力。
学员说:确实是这样的情况,合伙人在我面前确实有压力。
通过老师的分析和学员讲述让我感受到,因为合伙人的一些做法会经常被她否定,所以,合伙人不敢在她面前施展自己的拳脚,只好当面应承,背后要么我行我素,要么怕犯错不去承担一些事情。这样导致她觉得合伙人不承担该尽的责任,自己孤军奋战很累、很烦,没人理解。
老师接着往下引导让学员看到自己的认知偏差,老师用产婆术来与学员辩论。学员觉得自己有责任为合伙人负责,帮助他成长。
老师问她:你觉得所有你身边的人你都要对他们负责吗?
学员:是呀,我觉得我有这责任呀!
老师说:那你的孩子是你生的,你也需要对他负责,是吧?
学员:嗯,是。
老师说:那如果你一整天没在家,等你晚上回到家后,孩子因为吃东西导致肚子不舒服,你觉得在这里面你有责任吗?
学员:有啊,如果我自己带孩子是不是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老师说:即使你在家孩子吃东西,肚子不舒服这件事是你能控制了的吗?
学员定睛深思。
老师说:你把好吃的东西给孩子吃,是不是你觉得好吃,孩子也一定会感觉好吃?
学员:是,我觉得好吃,就想让孩子也吃,也想让孩子觉得好吃。
老师继续说:依你所说,你得对你的孩子负责、对周围的人负责,那么,我们现在课堂上也就这几个人,我们也经常在一起上课,你是不是也要为我们负责,以后每次都来做“求助者”帮助大家成长?
学员笑着说:那不会。
老师笑着说:你说你得对周围的人负责呀。
通过这一辩论,学员的认知慢慢在松动,她好像意识到了自己对于合伙人关系的越界。老师其实是在帮她探索她和合伙人之间的边界问题。每个人都只能对自己的事情负责,即便是你的孩子,你也没有能力对TA负全责,更别说周围的人,当一个人越过别人的边界,被侵犯的感觉别人是不舒服的。所以,关系就卡住了,当关系被卡住之后,当然就没法做事了。
通过老师的引领,让我们慢慢清晰了这个事件的成因,当知道原因之后,再来调整就有了方向,咨询师永远是引导求助者自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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