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读到《永远有多远》,特别的文字,跳跃的意念,片刻便攫住了我的心。安妮宝贝,从此潜入我的记忆。
2001年那个灼热的夏季,初次遇见她的文字,仿佛宿命中注定的一个回眸,定格在那个瞬间,冷清,永久。再也不曾忘记。
关于写作,她在序言中有一段感悟:
写作使人留下历史。那也是时间的历史。它们是过去。仿佛黯淡变旧的照片。仿佛曾经写给自己的信。仿佛在水中消失的眼泪。仿佛记忆中剧烈的芳香气味。仿佛闭起眼睛感受到的光。光在黑暗中得以映照。黑暗的是彼此的年少时光。在出发的最起初。
一种独特而又熟悉的风格,让我想起杜拉斯。虽然我并不确定,但想必有过或多或少的影响。
说不清楚为什么,很多时候,仅仅就是喜欢,很单纯的。明明知道有些遗憾,有些暧昧,可是,就是喜欢。《八月未央》也是如此。
衡山路的香樟花园,混乱逼平仄的空间,充溢着烟草辛辣的气味和大声的喧嚣。她看着放在桌子上的红酒。透明的玻璃杯。清纯的液体,像被兑了水的鲜血。留在喉咙里的感觉是酸涩的。泛滥在胃的底部却像一簇火焰在烧。
一点点诡异。一点点放纵。一点点颓废。偶尔反复,但无足轻重。或者,根本是有意为之。
今天下雨,天空灰暗。我在车上。看到雨滴从玻璃上滑落的样子,原来是有轨迹可循的。它们短裂,急促,破碎,缓慢,像一个脾气暴躁的人欲言又止,充满压抑。
安妮宝贝,她习惯了自己的方式,习惯了总是以这种特别的方式来阐述,那比烟花还寂寞的过往。
他们看上去是疏离而平淡的。他始终想把她变成一盆养在阳台上的植物。水和阳光。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中。然而她明白寒冷或者渴的含义。于是她憎恨他,她笑着看他。微微扬着脸,天真的表情。
模糊的影像,精致的语句。于是,时空流转,心理交错,意念纷飞。
不知道北方会不会有台风,我喜欢它们呼啸而过的时候带来死亡的窒息。
无法辨识,一切都开始颠沛流离。那些凌乱而破碎的记忆,足以覆盖我的心情。
我常常做的一个游戏是,把背靠在栅栏上,慢慢地仰下去仰下去。我的头发在风中飘飞,我的眼睛开始晕眩,我看到天空中的云朵以优美的姿势大片大片地蔓延过城市。我开始了解,当一个女子在看天空的时候,她并不想寻找什么。她只是寂寞。
你可以不喜欢她的场景,不喜欢她的人物,却绝不可否认她的文字功力。那是完全摒弃了以往传统写作的风格。很自我,很纯粹,就像是那种带着诡异的清香,悄无声息,又摄人心魄。
我想有些事情是可以遗忘的,有些事情是可以纪念的,有些事情能够心甘情愿,有些事情一直无能为力。我爱你。这是我的劫难。我相信我爱你。依然。始终。永远。希望你幸福。
无从捉摸的感觉,总是充满诱惑。
很寂寞,但是美。
又寒气逼人。
想必作者一定还年轻,因为年轻,才可以如此张扬自己文字的个性。
喜欢那些简短的句子,喜欢句号,喜欢那一句一段的格式,甚至段落后的空白沉寂,回味无穷。
这本书发行于2001年,我有幸在不久就得到了它。书的封面是我喜爱的蓝色,比较低调的那种暗蓝。左上方是民族特点的花布图案。整个封面,有一种年代久远的意蕴。安妮宝贝说:
这张照片,是拍下来的花布。诡异绮丽的花朵。上面有缝针的裂痕斜斜地划过。它是我经常穿的一件棉布衣服。那道痕迹如果用银粉缀上,就很像一道伤。曾经为颜色而犹豫:蓝配绿还是蓝配红。略微差异就带来截然不同的气质感受。最终选了前者,因为它使一本书,显示出某种缓慢坚定。
关于安妮宝贝,关于《八月未央》,喜欢,但无法快乐。有时候,只想沉默。在沉默中看流云散尽,看人来人往。
看青春怎样轰隆隆地倏忽掠过。
留下一颗心依旧似蔷薇,还要浪迹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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