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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看见》中,我没有刻意选择标志性事件《看见》中,我没有刻意选择标志性事件,也没有描绘历史的雄心,在大量的新闻报道里,我只选择了留给我强烈生命印象的人,因为工作原因,我恰好与这些人相遇。他们是流淌的,从我心腹深处的石坝上漫溢出来,坚硬,也没有描绘历史的雄心,在大量的新闻报道里,我只选择了留给我强烈生命印象的人,因为工作原因,我恰好与这些人相遇。他们是流淌的,从我心腹深处的石坝上漫溢出来,坚硬的成见和模式被一遍遍冲刷,摇摇欲坠,土崩瓦解。这种摇晃是危险的,但思想的本质就是不安。
我试着尽可能诚实地写下这不断犯错、不断推翻、不断疑问、不断重建的事实和因果,一个国家由人构成,一个人也由无数他人构成,你想如何报道一个国家,就要如何报道自已。
最近看了柴静的《看见》,这也是我第一次这么系统,详细地了解柴静,也喜欢上了这个有些干练又有些韧劲的柴静。
读了《看见》,都知道柴静走上记者这条路多半归功于“引路人”陈虻,当然柴静开始写这本书,也并非为了追悼亡者。
十年前,柴静的个性和独立让陈虻坚持留下她。陈虻当时问她做新闻关心什么时,柴静毫不犹豫地说“关心新闻中的人”,这一句话,把她推到了今天。
“假如没有对人的真正的关切,就不能成为记者;假如仅仅停留在对人的关切,而不是对问题的求解上,就不会成为一个好记者。”
2.
《看见》这本书记述了柴静央视十年的成长历程。从一个算是门外汉的文艺女青年成长为人们最喜爱的女记者,其中她也经历过很多,学习了很多,成长了很多。
当时“双城的创伤”中,柴静为一个小男孩擦泪的镜头被曝光后,引发热议,有人说是“表演性采访”,可我觉得这不仅是一个记者人,更是一个人理所应当的真情流露啊。
“太固执于一个律条,觉得记者就应该怎么样,非要夸张或者非要掩饰,都是一种姿态,是一种对自己的过于在意。”
柴静在采访卢安克时,背地里曾问过他:“我怎么老没办法改变我的弱点?”
卢安克回答:“如果那么容易的话,还要这么漫长的人生干什么呢?”
柴静也曾挣扎过,她有一个阶段,勒令自己不能在节目中带着感受,认为客观的前提是不动声色,真相会流失于涕泪交加中。但这之后柴静觉得世间有另一种可能——“客观是对事件中的任何一方都投入其中,有所感受,相互冲突的感受,自会相互克制,达到平衡,呈现出‘客观’的结果,露出世界的本来面目。”
采访中她是冷静客观的,但她同时也有一颗炽热的扶持弱者的心灵。
这种平衡其实很难把握,准确是采访最重要的手艺,可真相常流失于涕泪交加中,柴静也在不断的探寻中慢慢地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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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做新闻,就是和这个时代的疾病打交道,我们都是时代的患者,采访在很大程度上是病友之间的相互探问。”
这个社会有大大小小的疾病,环境污染,病毒肆虐,天灾人祸,人格歧视,家庭暴力等等,柴静每每都站在新闻的最前沿,向我们展示了一个真实的社会,用新闻报道去呈现这些疾病,让我们身处之中而更加理性。
柴静的采访更多的有一种诊断病因、治愈社会的力量。
为了成为一个恪尽职守的记者,柴静用了十年打磨自己。
她曾经说过:“你可以选择不当记者,但是你当了记者,就没有选择不去的权利。”
陈虻曾经赞扬过柴静:“她有一个优点,就是不人云亦云”,正是柴静坚持独立思考,才为我们揭示一个又一个真相。
“保持对不同论述的警惕,才能保持自己的独立性,探寻就是要不断相信,不断怀疑,不断幻灭,不断摧毁,不断重建,为的只是避免成为偏见的附庸。或者说,煽动各种偏见的互殴,从而取得平衡,这是我所理解的‘探寻’。”
4.
对于柴静的言论,业界被称为“战地玫瑰”的闾丘露薇就曾在微博上进行过评论,以暗讽的方式表达自己的观点。
比方说,这个社会病了,闾丘露薇的采访,主要是对疾病的问诊,而不是对病人的关怀,过度介入会妨碍客观记录。对于柴静来说,采访更像是病友之间的探访,基于痛痒相关、感同身受的感性生命体验。
从专业的角度分析,或许柴静的采访,过多地宣泄自己的情感,并不专业,但正是因为她有自己的情感,有人文情怀和“侠士精神”,才能更好地了解人,才能更好地呈现人。
“对人的认识有多深,呈现才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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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静曾在采访卢安克时,采访过一对留守儿童姐弟。采访结束后,柴静始终觉得那个孩子怪怪的,对自己有偏见。
后来卢安克告诉她:“我们去那孩子家,那时候正烧火。你说你冷了,他很认真的,他一定要把那个木柴劈开来给你取暖。后来他发现,你是有目的的,你想采访有一个好的气氛,有做事情的镜头,有火的光,有等等这样的目的。他发现的时候,就觉得你没有百分之百地把自己交给他,他就不愿意接受你,而你要他带你去菜地看,他不愿意。”
柴静采访的目的是好的,但是是空的。如果是有了目的,故意去做什么了,没有用的,没有效果,那是假的。
闾丘露薇的采访,或许更具专业性,但如果仅仅只是为了采访,就像一个冷冰冰的机器人一样,不能流露丝毫感情,塑料一样的采访也会不真实,别人也不愿意接受。
我想,我们是否过于强调新闻的记录功能,而忽视它也是困境中人类之间一种抱团取暖的方式?我们会不会像陈虻说的,走得太远,忘记为什么出发?
5.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是传统新闻人的情怀:“士”与“侠”。
柴静通过这本书看见世界,看见自己,也让我们看见了一个极具人文情怀的“侠士”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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