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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去德国,坐游轮沿莱茵河谷前行,在科布伦茨靠岸,游览“德意志之角”。
莱茵河是德国的父亲河,其支流摩泽尔河被称作“德意志之母”,德意志之角是莱茵河与摩泽尔河交汇处的一块陆地。1216年,条顿骑士团在摩泽尔河和莱茵河河口建立“德意志庄园”作为驻地,河口领地由此得名“德意志之角”。如今,德意志之角是世界文化遗产“中莱茵上游河谷 ”的终点。
这个在德国极有纪念意义的地方,其实更像是一处休闲场所,在长椅上休息的多是当地百姓,大片的绿地、宽阔的广场是举办露天音乐会等各种露天活动的好地方。景物平平平常,唯有威猛的威廉大帝青铜像高高矗立,方显这里的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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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人喜欢把能开疆拓土的君主称为“大帝”,像马其顿的亚历山大(扑克牌里的梅花K)、古罗马的凯撒(方块K)、法兰克的查理曼(红桃K)、沙俄的彼得一世等等。那年去立陶宛游玩时,还知道了中世纪立陶宛大公维陶塔斯。在他的经营下,立陶宛坐拥今天立陶宛、拉脱维亚、乌克兰、白俄罗斯的领土以及爱沙尼亚、波兰、摩尔多瓦和俄罗斯的部分地区,在当时的欧洲,没有哪个国家有如此大的面积。因此,维陶塔斯被后世尊为“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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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虽然国土不大,但“大帝”不少。
比如一千多年前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奥托一世,即位后不断东征西讨,成为当时欧洲大陆最有实力的君王。神圣罗马帝国后来又被叫做“德意志第一帝国”,奥托也被称为“大帝”。
再比如十八世纪的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二世(弗里德里希二世),他有军事家、政治家、作家的光环,在他治理下,普鲁士跃居欧洲强国之列,德意志统一的基础就是他奠定的,后世尊称他为“腓特烈大帝”。
这里,我只想说说德国的另一位“大帝”、德意志第二帝国的首任皇帝威廉一世。
威廉大帝全名威廉·弗里德里希·路德维希,是普鲁士王子,10岁即入伍,28岁就拥有了中将军衔,1841年成为普鲁士国王的继承人。在镇压德国1848年革命中,威廉表现狠辣,有“霰弹亲王”的绰号。
1861年,威廉登基为普鲁士国王,随后任命俾斯麦为首相,加上之前任命的总参谋长毛奇(老毛奇,现代总参谋部的创立者),搭起了能治国、能打仗的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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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德国的这一段历史感兴趣,遍翻历史书,才知由知人善任的威廉、倔强坚韧的俾斯麦、老谋深算的毛奇组成的“铁三角”在欧洲如何纵横捭阖,使普鲁士经过几次战争一统了德意志。1870年普法战争,普鲁士完胜欧洲大陆最强国法国。第二年1月,威廉在巴黎凡尔赛宫宣布建立德意志帝国(史称德意志第二帝国),加冕为皇帝,威望达到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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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晚年时虽两次遇刺,但仍活到了91岁。他死后,因统一德意志的业绩而被尊为“威廉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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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纪念他的勋业,德国全国募捐筹集100万金马克建造了这座雕像,1897年8月落成。
二战尾声时,雕像被盟军总司令艾森豪威尔下令摧毁。现在这座雕像是作为德国统一与和平象征而重建的,落成日为1993年9月2日。在德意志帝国时期,9月2日是“色当日”,以纪念1870年9月2日,普鲁士军队在法国城市色当附近取得决战胜利,法国皇帝拿破仑三世被俘。
我们眼前的这座雕像实在太宏伟了,连同基座高达37米,后面有半圆形的围墙,亦十分的厚重。整座雕像不仅宏伟,感觉其敦实的程度,让任何力量都无法撼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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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巨大的基座走进去,上面的房子坚固得酷似堡垒,每根柱子都异常坚实,浮雕也生猛。再上边才是威廉大帝像,他一身戎装,骑着高头大马,居高临下俯视着德国“父母亲”两河交汇处,集唯我独尊、舍我其谁与一匡天下的气势于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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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德统一后,雕塑旁竖立起3块柏林墙存留的水泥砖,上书“纪念在德国分裂中遇难的人们(1953年6月17日—1989年11月9日)”。
德国统一过程中的铁血早已淡去,但站在威廉大帝的雕像下,似闻历史的回声,想回避都难。
雕像建在大广场上,面前两河汇流,德意志之角酷似一艘巨舰的船头,劈波斩浪,一往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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