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角落

一座城市有多少灯火，就有见不到光的角落。像阳光照射光影的城市，层层叠叠的高楼林立，让交错分立的建筑蒙上了阴影。

在城市里的日子无不像被裹挟住的巨网，笼罩在上空，精致的、疲惫的的身影栖居着被同质化的灵魂。一些简陋，并不太干净的小店面与车水马龙的商业区形成区别，格格不入。穿着体面的人都会鄙夷地转开目光，多半是普通人才会光临。它在人车分流的街区，像一座座“孤岛”。在力求精英文化侵蚀下平凡人的立锥之地。

在这些“孤岛”里我看见过许多人，有年轻貌美的姑娘，浓妆打扮的很精致。她们把过路的男人分成了三六九等。更有和老板交谈言笑的老朋友，袒胸露腹的，不会顾及什么外在的形象，和老板一起谈天说地，比起包装起来的体面大方，也真实的很多。

文建路的一家小饭店是我经常去的地方，老板是本地人，与我语言不通，多半是用普通话交流的。当人少的时候，总是在后庭院和厨师、服务员在一起闲聊。在这里有一件事多半是难以忍受的，那就是来店里带酒水和饮料，但也无权干涉别人的自由，老板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小饭店里，从来都不会缺的就是人前争脸面，人后当羔羊的人。“不够的话，我再点几盘菜和肉，这些可能都不够我们吃的。”“这些都不够吃，真的不多，都是能吃的完的。”他们嘻嘻哈哈的，相互敬酒，把酒言欢。乐此不疲的，不知内心是否真的是愉悦。我总是在想，一个没有故人的他乡，一个人的愁绪多数是由一个人的座位引起的。

想到最深刻的，是一个小女孩，算是远房亲戚。在小学时，我到六年级的时候，她在二年级，那时的她都能当上了班长，优秀而天真的。总是爱喊我“广哥”，见我如故，从不离口。人生多半是从学校离开，就一辈子都难以见面了，涌现在了茫茫人海中，一眼看不到尽头。而那时，再见到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天真的小女孩了。在两所学校的人，如同处于不同边缘上的人，看不清彼此。一次满月酒的宴会上，一家饭店里，擦肩而过的身影，一晃就过去了好多年，陌生而遥远。

任何的“孤岛”，依然在这座城市里有着落。饭店，也算是城市的小肺泡，更新着城市的人情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