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经常做梦,都是关于小时候在老家的一切。
也许是太怀念无忧无虑的儿时时光吧。
回不去,时常挂念,魂牵梦萦。
这座楼房是我出生那年就建起来的,老爸亲手设计,又留下我童年很多快乐时光,自然寓意不凡。直到上大一那年,村里开始推进拆迁政策,全家搬进了“街上”漂亮的的新房。至此,陪伴了我及家人近20年的老家楼房也正式和大家说再见了。
照片是拆迁动工前,老爸用相机拍下的。也幸好还有这张照片,给大家留下一些念想。
记忆里,老家门前屋后都有很大的园地,种着成排的柿子树、橘子树,还有很大的枇杷树和枣树。秋天丹桂飘香,夏天郁郁葱葱。河边粉粉的茶花点缀在一大片的藿香与薄荷丛里,蜜蜂蝴蝶围着花儿翩翩起舞。
那时候的暑假,我经常和邻家小伙伴偷偷拿着家里的大汤勺,不顾炎炎烈日,跑到门口的沟渠找小蝌蚪,晒黑了的小脸上挂着我们天真无邪的笑容。玩累了、渴了,就跑到自家园地里摘一颗大香瓜,那新鲜劲儿和甜美味儿到现在都清晰地记得。
雷阵雨后,我们还会跑去挖泥土,用屋前的野花野草做点缀,diy泥土生日蛋糕,玩开店游戏。
夜晚,我们会在楼上客厅地上铺张凉席,开着前后门通风。一家人纳着凉,听着蛙叫,伴着拂面而过的大自然凉风,很快就进入甜甜的梦乡。
其实那就是现代人所向往的生活吧。那年,没有手机和ipad记录生活,但是这一切美好都深深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你若问我,住在乡下老房子的那段时光都是快乐的记忆吗?
当然不全是,也有一些关于“怕黑”的小阴影。
乡下人睡得早、熄灯早,当时路灯又没普及,每次跟着爷爷奶奶走亲访友吃完晚饭回家,都要走段夜路。被黑暗包笼着的恐惧感,至今还记得。即使坐在大人的车后面,因为周围黑灯瞎火,我也害怕到不敢睁开眼睛,手紧紧拽着大人衣服,心里默念快点到家,直到感受到家里亮着的灯才有了安全感。
提到老家的生活,就不得不提我那可爱的奶奶!小时候有好长一段时间,因为父母上班的原因,爷爷奶奶陪着我的时间更多。尤其是我的奶奶,我那个不识字却比谁都善解人意、朴实、善良、可爱的奶奶,那个给予了我成长以无微不至的关怀,同时也是影响了我性格塑造的重要家人之一。
——胆儿小的奶奶
奶奶是个比较胆儿小的人,夏天雷雨、台风比较多,每次刮风下雨,奶奶都会在楼下急促又大声地喊我:媛儿,快下来啊,起风啦,房子要倒啦,楼下安全!
一开始,听到奶奶夸张的叫喊,会不自觉地感觉到“危险”的潜在,立马嗖的跑下去,然后和奶奶把门窗关紧,趴着窗户看外面的大雨。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逐渐意识到只是刮风而已,一点不可怕,所以也不再听从奶奶的呼唤了,甚至觉得奶奶太胆儿小了,于是置之不理。
后来我才知道,奶奶之所以这么害怕,是因为爸爸很小的时候,有次刮很大的台风,房子都吹倒了,爸爸也因此受了点小伤。这件事让奶奶有了阴影,所以每次有起风的征兆,奶奶都很担忧。大声呼唤着我,也是因为她不希望房子再被“吹倒”,孩子因来不及跑而受伤。
长大了的我会告诉奶奶:奶奶,你别害怕,现在的房子都是混凝土、钢筋造的,结实得很,这点风不会倒啦。奶奶总会将信将疑,但每次起风,还是会夸张地呼喊我下楼。
——“自学成才”的奶奶
上小学的时候,家里离学校有些远,奶奶就让我坐在自行车后座,她推着车接送我。那条路来来回回走了无数遍,真是辛苦奶奶了!一路上我和奶奶总有聊不尽的话题,咯咯咯的笑声伴随一路。后来,我“嫌弃”奶奶推着走太慢了,就鼓励她骑自行车。“胆儿小”的奶奶竟然答应了,这对于她来说确实是一次大胆尝试!通过日复一日努力练习,加上乖巧的我全力配合,奶奶终于学会了骑车!看,记忆中的画面再次打开,那个骑车晃晃悠悠的奶奶,后面还载着一个总在哼哼唱唱的小屁孩的,就是我们祖孙俩。
奶奶学会骑自行车后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溜得快”啦。那时候总要经过一户养狗的人家,那只大狗每次都汪汪大叫,把我和奶奶吓得不轻。经过那,我都会在后座把脚自觉抬高,生怕狗狗跑过来咬到我,同时还会紧紧抓住奶奶的衣服,喊1、2、3,奶奶加速!
——对我“过分关心”的奶奶
有种冷叫奶奶觉得你冷。小时候经常晚上和奶奶一起睡。夏天的时候,奶奶总是在我睡着后悄悄把我的电扇关掉,并给我盖上小被子。半夜我总是被热醒,气呼呼地爬起来再打开电扇。她总是唠叨着说:不能一直吹啊,会吹头疼吹感冒的。就这样,一夜电扇开啊关开啊关,这是我和奶奶独特的夏日开电扇大战。
每次和奶奶去别人家做客,她总是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叫我多夹菜、吃菜。即使我已经长大了,她坐在别的桌,还是时不时伸长脖子看我有没有夹菜吃、吃的多不多。甚至有时还要走过来推推我的手肘,叫我多吃菜。长大后,知道要面子的我还曾板着脸责怪过她,觉得太难为情了。奶奶也总是不说话,依旧“我行我素”,至今未改。当然,我已经不生气了,因为这就是我的奶奶啊,就是这么可爱的人,单纯地爱着我啊!
——爱哭的奶奶
小时候,我任性,家里人不想溺爱我,就晾着我让我自己反省。于是我就故意躲起来,不让大人找到。结果,每次都能听到奶奶屋前屋后焦急地喊我找我,虽然我不应声,但最后奶奶总能找到赌气着的我,拉着我哄着我带我去吃好吃的。
直到现在,爸妈有时候还笑话我,说我总喜欢躲到奶奶房里。奶奶都不用费神,一找一个准。其实小孩子的我也玩不出新花样,另外,也知道奶奶对我好肯定会找我,又生怕躲其他地方奶奶找不到,结果习惯性每次都躲到她的房间了。
不过也是因为她无条件喜欢我,导致我更任性了,那天我欺负了奶奶,还说了一些很伤她的话,奶奶气哭了。爷爷严肃地教育了我,小小的我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看到奶奶流眼泪,我也觉得惭愧,拉着奶奶的手和她道歉,并保证再也不欺负她、说伤她心的话了。
后来上高中和大学,我不常在家里,每逢节假日才能回来一次,家里一下冷清不少。刚放假回家的时候,总能看到奶奶很开心的忙前忙后,但是每到要返校的日子,奶奶总是情绪不高,用不舍的眼神看着我,抹着眼泪目送我出发。
结婚后,也是偶尔才有空回娘家看她,奶奶依旧挂念着我,每次都想着让我带点什么走。有时候临出发,她会说:奶奶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你,给你煮几个草鸡蛋带着路上吃吧。我说:不要不要,奶奶你自己吃。结果她也不和我争,但是总能在返回的路上被我发现包里某个角落塞着几颗她偷偷放进去的水煮蛋。每次离家,我是不敢多和奶奶打招呼的,因为害怕看到她流着泪不舍的眼神,也害怕多说两句话我眼眶里的泪珠就撑不住了。
一直很想接爷爷奶奶到南方这个我安家了的城市好好地逛一逛、看一看。
可是每次提到,他们总会说:不去了,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坐车嫌累,去了也怕打扰你们的生活。
听到这些,我都无比失落。不过我想,我还是不会放弃邀请和说服的。
趁着岁月安好,我想带你们来看看最爱的孙女长大后生活的这个外面的世界。一是圆我的心愿,同时也是希望让你们更放心。因为那个开心果小屁孩媛儿长大了,在这个城市也生活的很好,你们在老家照顾好自己别惦记我。
关于老家的人、物、情,都包含了太多太多的美好回忆。
老房子的每个房间、每个陈设、每个细节,我都记得一清二楚。看着照片,我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那个无忧无虑的我,楼上楼下跑跳着,屋前屋后顽皮着,和家人们围在一起吃饭、聊天、欢声笑语着。
回忆是美好的,也是具有治愈功能的。让我们在浮华的城市里烦躁亦或是失落时,还能再次平静、勇敢、乐观。
感谢老家带给我的一切,是那里的所有人和物给予我的幸福与爱塑造了我,让我学会自信、勇敢和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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