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喜欢回忆的人,常常在无知无觉中就想起从前。我一直觉得自己记性很好,许多年前的事情我依然可以如数家珍。逃离现实最好的方式便是回忆过去,想想过去的美好,再冲进骨干的现实。
我妈是个很开明的人,据我老爹说我妈在怀我的时候看了一本关于美式教育的书就下定了决心要给我一个自由快乐的童年,没有补习班,没有成绩单,更没有别人家的孩子。小学的班主任是我妈的麻友,我妈在我刚进校的时候便给我请了早上第一节课和下午最后两节课的假,我可以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悠悠闲闲的吃个早饭再去学校,下午其他同学还在教室里望着窗外发呆的时候,我已经在操场上望着他们发呆了。在我妈的圣旨下,我可以不听除了语文课以外的所有课,不做除语文作业外的所有作业,别人还在苦苦的背着九九乘法表做数学做的焦头烂额的时候,我已经在广场滑完冰坐在电视机前喝着奶茶等动漫世界开始了。不过这并不是代表我就不学无术,我妈虽然可以让我不听其他课,但让我必须在那些课上看书,她会按着我阅读的能力和速度,给我布置每天要看多少书,除了语文作业外还要多一个读后感,这也是小时候最令人心烦的事儿。
我妈很少打我,因为她都是指挥我爸打我,现在我问我老爹,他说有时候他都不知道为什么打我,反正我妈说打就打喽。现在经常想着小时候的心态真的是超级的好,因为我妈很有数说打几下就打几下,不会乱打,而且比如说打20下屁股,每打五个还可以休息一下再打。记得有一次,犯了什么事忘记了,反正我爸出差不在家,我妈只有亲自动手,她抄起竹条打了5下,我要求中场休息,我妈答应了,然后给我倒了杯水说:“你先喝点水,我再打。”忽然我听见了我小伙伴的声音,当然是叫我出去玩的,我赶紧跑到窗台上:“你们等我下,我还有点事儿。”然后赶紧跑到我妈跟前说:“打吧,赶紧的,人等着。”弄的我妈哭笑不得,草草的打了剩下的15个,我抹了抹鼻涕,笑着就跑下楼,现在家里过年,这件事还常常被搬出来数落我。
万事总是有例外的,在我的印象里那是我妈唯一一次没数的打我。我妈当时是中学的物理老师,我和其他老师的孩子也天天混迹在那里,小团体的形成永远是无法无天的开始。有一次中学里正在中考,我和我在学校里最铁的两个哥们绝对要捣蛋一下,便制作了三个烟雾弹(ps:就找一个破乒乓球,把烟壳子塞进去,点燃后会放出浓烟)。我们仨一人丢了一个到教室了,直接导致了那三个考室延迟15分钟交卷。我们当时还无所谓的在操场上抓蚂蚁,突然听到一声语调非常高的:“XXX(我名字)。”我就知道出事了,因为我妈很少叫我全名,而且语调越高说明事情越严重,按今天这个语调,绝对是出大事了。我回头一看我妈提着扫帚就过来了,直接把我从中学追着打到了政府的门口,其实我是故意往哪里跑的,就想能叫我老爹出来救我,然后我心一横便在政府门口打起滚来,不听的叫着我爸的名字,果不其然,我爸听人说我妈在门口打我,赶紧赶了出来,我爸一出现,我妈便把扫帚递给了我爸:“你接着来,我歇会儿。”我爸愣了一下说:“怎么了啊,打那么厉害,算了吧。”然后我妈把我往考室里扔烟雾弹的事情给我爸原封不动的叙述了一边,我看我爸表情严峻了起来,知道今儿真的是出事了,随着我妈一声:“xx(我爸名),你儿要翻天了。”第二顿劈头盖脸又来了,直到我外公闻讯赶来,把我爸妈臭骂了一顿,我才逃出生天。
那时候奶奶没有在我身边,她和我姑姑一起住在西安,离我特别远,每年可能就过年的时候回来一下,我特别想奶奶回来。因为奶奶回来了就意味着源源不断的零花钱和不管干什么都有了挡箭牌,因为我奶奶有点重男轻女,而我又是她独苗孙子,连压岁钱都要比其他姐姐妹妹多,每年除夕奶奶发完压岁钱总要把我拉到角落偷偷在塞我一个红包,而且美名其曰:“乖孙,买文具哈。”事实上可以说没有一分钱拿来买了文具,唯一一个可是算是文具的便是一枝钢笔,不过买他的理由也不过是它屁股上是一个红外线。
那时我家对面有一座小山,叫文献山,传说中山顶上有一座坟,坟前无时无刻都飘着两团鬼火,不过我从来没爬上去看过,当然也不敢爬上去看。而且它的阶梯也不过到半山腰,有时周末就约十来个朋友,问家里要点零花钱买些零食就爬到山上的秘密基地去玩,半山腰上有一个天然的平台,那里有一棵像凳子一样的歪脖子树,但那里成为我们秘密基地的理由到不是因为这棵歪脖子树,而是树后面的一个山洞,直到现在我也相信我们是第一个找到这个洞的人,洞口不大也就容个小孩钻进去,可里面可就别有洞天了,大概有小半个教室那么大。小时候都是中二病患者,我们一群人就在洞里面成立了白虎帮,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只是从电视里看到反正牛b的帮派要不是青龙就是白虎,之后最重要的当然是结拜兄弟了,不敢喝酒就白水来替,不敢滴血就口水来替,也不知道谁出的损招,口水来替,现在想想都觉得恶心。结拜之后当然得有官职啊,什么堂主门主长老的一阵乱封,反正人人都官,一群光头司令装模作样的开始指点江山,设置了各种假想敌,我还依稀记得最大的boss是县中队的那只大狼狗,因为它很喜欢扑人而且长得很吓人,是我们很多人童年的噩梦,我也直到看见它被我二伯家的吉娃娃追着跑之后才消除了对它的阴影,它真的是徒有外表。
常常想起网上有句非主流语录:小时候我们穷的像狗,但快乐的像爷。现在想想的确是的,小时候很容易就能得到满足,无论是人际关系还是快乐都很简单。那时候没有成人世界的污秽,唯有一尘不染的快乐。
我们年龄越大越喜欢回忆过去,是因为我们总是在偏离原想的轨迹。时代是洪流,推着我们走,必定会经历许多事与愿违,许多美梦幻灭,许多悲欢离合。
——我们奋力前行,小舟逆水而上,终究被浪潮推会到过去。——《了不起的盖茨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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