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握着一张开往南方的火车票,背着简单的行囊,只身一人排在等候检票的队伍里,做短暂的出游。人群里满是期待和兴奋的表情,唯有我感觉遥遥无归期,显得与他们格格不入。
出游的人,出窍的魄,麻木地随人群进了几步,边前进,边脑子迅速思考,陡然间回了头闪过一边,止住了本就迟钝的脚步。我该何去何从?原以为一度奔波于滚滚红尘,想摆脱心浮气燥,过几日“也无风雨也无晴”的悠闲日子,才发觉牵挂的东西太多,做不到潇潇洒洒走一回。一向优柔不寡断的我,此刻既优柔又寡断起来,纠结中,被一声“同志,火车快要开了,你上不上?”断了思绪。猛然醒悟过来,我还是要回归属于我的城市,选择顺其自然,不做逃避,不做隔绝,于是撒腿逃离好像禁锢了我几生几世犹如牢狱般的候车厅。
出了候车厅,一不小心撞进了二月的怀抱,这个怀抱有点陌生有点熟悉。二月嘴里有点暖有点寒的气息扑在我白净的脸上,顺带轻轻吹起了我金闪闪的飘飘长发,顿时心里有了轻颤的异样感觉,瞬间陶醉。醉眼朦胧中打量着面前这个鲁莽的家伙,越打量越觉得似曾相识。二月向我耳边说起的呢喃细语更是打动了我的芳心,于是有了期待绝美相遇的萌动。
自此我每一时刻,每个角落都在搜寻着二月的足迹,期盼着再次与二月相遇。最初遇到的是飘飞在早春的雪,对这闯入视野里的精灵,心里满满的还是欢喜。因为早春,此刻的雪不再是装扮冬的那个冰清玉洁的舞者,而是冬与春季节交换的信使。有了雪的引路,二月携着仍刺骨的寒风深情款款地向我走来,我与二月十指相扣,手牵得更紧,一直往前走。走在熟悉的环境里,走在家乡的小道上,看见了道两旁草丛里冒出的绿意的嫩芽。
仅隔几天再相遇二月,就遇到了早春的雨。这雨带着冬不舍的感伤,和春希望的殷切,时缓时急。让我这颗蠢蠢欲动的心,与万物一起萌芽。萌芽后的万物将绿满枝头,萌芽后的我将舞动翅膀,依旧飞行。
早春的风随性亦随意,一路小跑紧跟在二月的身后,忽而整日整夜的狂风大起,忽而安静地不见踪影。忽而热烘烘地吹在脸上,像似夏的风。忽而冰凉凉地打在脸上,让人不爽。为此二月撩起自己的春衣为我遮挡春寒,我便看到了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公园里,广场上,大人领着孩子开心地把风筝飘荡在春的天空里,心里没了冬的萧杀。
二月的南方虽然已是“春来花事忙”的季节,在雪和雨的催春下,此刻家乡也是梅花朵朵开。“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红梅,腊梅,缀满枝上。我和二月置身于梅花的花环簇拥之中,无羁的心情,恣意显露出与梅花一样的侠骨。
相遇了二月的所有,我在依依不舍中放开了二月的手,春风不回头,二月不回头,二月即将离我而去,趁着“一年之计在于春”,我将继续走在自己奋战的路上。
二月,明年再续一段情。我爱你,家乡的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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