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阿优,分外惊喜,约饭是必须的。
饭菜丰盛,推杯换盏,一桌人谈笑风生,喜笑颜开。唯有阿优,眉头紧皱,心事重重,全没有久别重逢的惊喜。
阿优的阑尾炎有些年头了,常常医院小住,打针挂水,一旦小阑日渐消停,就决定不去切除那个无用的家伙,继续与他友好共处。
可是这个小阑,时不时地就冒出来刷一下存在感,做做妖,提醒一下疼得汗珠如豆生不如死的感觉。
去年夏天蓝瑞也有一次阑尾炎发作的经历。他疼得寝食难安,昏天暗地,赶紧去了医院接受治疗,听医生的话,让干啥就干啥。
他的同事热情地送来了几副中药,并信誓旦旦地说,放心地吃吧,吃一副就不疼了,三副药就彻底除根了。相信则灵,没错的。
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我打开那一包中药。一共三包,一包红色塑料袋装的是第一天的药,另两包分别是后两天的药量。
我仔细端详那些带着乡野气息的茎叶花果,想象着他们曾经的葳蕤葱郁荣光。也许,他们曾长在高山之巅,每天第一眼就望见日出的雄壮;也许,他们在清清的溪水旁,与鱼儿细语,和鸟儿同饮露珠琼浆;或许啊,他们就是田野里的一颗无人知道的小草,没有树高也没有花香,只在人类需要的时候默默地付出一份力量。
才疏学浅,实在无法分清这一包枯槁草木中的每一种,他们的学名,他们的出处,他们的功效。
我先把这一包中药放进砂锅里,以水浸泡,清水渐渐没过,全部把草药包裹着,大概半个小时后,这些草木们收敛了硬挺的表象,变得柔软水润起来。
这时候就可以放燃气灶上煎煮了。先大火烧开,再小火文煨。锅里汩汩的冒着热气,中药的气味氤氲在房间了,说不出是苦涩还是药香。熬药,熬,慢慢地熬,但愿能透过苦涩,迎来芬芳。
按照医生的要求,一副药煎三遍,倒出三次褐色的药汤,满满的一大碗,就是一天三次的药量了。
每次分一小碗,加热,端给他,忽然想起了潘美人娇滴滴羞答答地给大郎吃药的情形,忍不住就笑了,也说,“大郎,起来吃药了!”两个人就笑成一团。
然后看着他憋着一口气把药喝下去,药是苦的,只愿他能开心一点,把这份苦变成药到病除的甜。
三天后,蓝瑞确实恢复了健康。
我不知道这是住院六天西药的结果还是三天中药的惊喜,或许二者兼而有之吧。
我们把这个药方推荐给了阿优。
几天后,阿优高兴地告诉我,他的阑尾炎好多了,完全不疼了。
司空见惯的茎叶花果,妙手熬出一碗酽酽药汁,悠悠苦香中痼疾即去。
中药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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