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很任性,隔着一窗春阳,等树影折断檐角,等小城灯火次第沉默,借来天际的星盏,越过遥远的鹊桥,陪流星落入银河,终究还是走向我到不了的远方。
或许远方,除了无数孤独,一无所有。春光终会老,老在绿肥红瘦的花间,老在柴米油盐的日常,老了深情的笑容,将人间一春的风景看透,以夕阳落款。我化岁月为烟火,岁月酿一朵朵记忆的花,开满我的生涯。等我老了,等花落了,慌张的时光堆砌一生落红。
午后,借一扇透光的窗,更接近春阳,听春风的呼吸。当温和的斜阳吻在我的脸颊上,放下手中的书,踮起脚尖,嗅着一股股花香的气息,守得痴情的一段香。走近,偷偷地折得一小枝薰衣草藏在书签里,以半梦半醒的状态,藏起我的秘密,等花香淡到无味,又刻在心底。
落日无言,余温尚在,喜欢陪落日尽力握紧所剩不多的时光。就这样,一个人静静坐在沙滩上,短暂的小憩,抖落一身尘埃。落日的吻,留有余温,我尚可以心存一缕缕为情燃红的霞,无忧无虑地卸下云朵的心结。
似乎是三月的雨,执念太深,迂回地说着曲折动听的故事。湖边桃林,一夜间烧红了三月,那里藏着十里春风的秘密。炊烟里,三月的油菜花田和绿油油的麦丛,起伏爷爷的心事。杨柳岸,我沿着木桥栈道行走,在穿梭的云雨中,听自己悸动的足音,应和山水。
似乎是四月的天,似乎是今春看花人,一声不响地情思决堤,一片泛滥,重温那年那月离别的人和事。一路走来,世人皆会,人在时,应付的漫不经心;人走过,走完那片沉默,却守不住那思念之心。故事结束后,当夜里无灯,梦里无念时,我也过了爱做梦的年纪。
四月有一条河流叫清明,那思念,化为没有方向的风,丈量出一种距离的忧伤。爷爷的坟茔旁,值此杏花红时,却是风寂寂之景,奈何?若何?唯一能做,小心翼翼地在信笺上寄托一抹悲凉。落日,黄昏,起风了,他沉默在麦田里,陪那堆尘土孤独地欣赏一春花开,再无人去打搅。
今日清明,看,身为凡人,却始终抹不去昔日的伤痕,堆积的诸多情绪难免会撞击出一丝一缕的忧伤。光阴的门户下,红尘山高水阔,相隔只一瞬间,叹人间怎般,背负多少深情。或许,我不想伤感喟叹,才深情地走过,即使日子过得苦涩,经年之后,我还是会甘之如饴。
这个一次性的人间,花易落,情易碎,人易错过。一座寂寞的城里,春声,还没有来得及倾听,在来来往往地穿梭忙碌时,听来一声道别。
于我,春是暖的,酒是甘的,当下是最好的。等心里的痛无声,等回忆动容的回响,等往昔腐蚀一地苍凉。那一柱檀香,魂香焚烬,青烟消退,我仍在下一个年轮安然地浪迹红尘中,折得一枝春。在落花深处,我便是那一壶等待斟的酒,醉别了荒芜的愁,摇落了红尘的恨,欲睡眼前的黄昏。
知否?小径的落花已深,终究我还是一人浪迹红尘。无言,折得一枝春,心疼这个人间,等遇见不期而遇的暖,于岁月从不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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