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一首歌,能让你热泪盈眶。
那一年,我骑车摔了,膝盖、胳膊肘都摔破了,到现在还有深深的疤痕。那时候,躺在床上一个多星期下不了床。而这事,我没敢让父母知道。
有一天正好赶上父亲节,有两位女同事来看望我。聊了一会,她们问我父亲节,准备了什么礼物。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别说父亲节了,就是父亲生日,我也没送过礼物。每次都只是打个电话。
其中一位女同事,说她准备送一首歌作为礼物。就是《父亲》,她录制第二遍的时候,泪如雨下。而那首《父亲》,也听的我眼眶湿润。
都说父爱如山。都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所以才有这一世的牵绊。
在我家里,我一直认为父亲是最爱我的人。即使,在我小的时候,被他狠揍过几次,但在我心里,我仍然爱他。
小时候,我常常会坐在他的自行车后面,穿过大街小巷。那时候他的背影,在我心中伟岸而挺拔。
在我的心目中,父亲就是男神。他热心肠、爱探索、勇敢、乐观,这些好的品质,深深地影响着我。
记得高考结束填志愿那会,因为没考好,我就想索性走远一点。可他不愿意,费劲心力,帮我选了学校,选了专业。在学校交志愿的最后一刻,我还是偷偷地将顺序调换了,把我选的学校放到了最前面。最后,毫无意外地去了海南。
得到这个录取消息,他几天没睡好觉。最后,他还是决定要亲自送我去学校。
从安徽到海南,中途要转车。三十多个小时的火车。他也是第一次,出过这么远的门。
在火车上,天南地北的人都有,他很快就和周围的人聊了起来。他不会说普通话,他一句话要说好几遍,有时候别人还是听不懂,甚至还有人笑话他说的方言,可是他不在乎,依旧很开心地尝试着让别人听懂,别人实在听不懂的时候,他就让我用普通话和别人说一遍。
到了学校,他请我宿舍的同学一起吃饭,还非得去麻烦学长,当天晚上硬要让我联系学长帮他安排住宿。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他的良苦用心。
我从小就比较内向,不爱说话。他担心我一个人在外,不善交流会吃亏。所以,在尽他最大的努力,给我做好示范,让我能参与进去,能开口和别人说话。
他请我室友吃饭,想让我室友日常能有所照应。他一定要让我去麻烦学长,就是想让学长能对我有印象,后续遇到困难,也能有一个或许能帮得上忙的人。
而也是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次的回程,除了车票钱,剩下的钱他全给了我,加上中途转车的时间,将近四十个小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度过的。
毕业后工作,我应了父母的要求,去了上海“投靠”姐姐。为了了解我的工作单位如何,他特意从老家赶到了上海。见到是一个正规企业,才放心地第二天又赶回了老家。
我和老公是属于闪婚性质,我们认识几个月就结婚了。我记得第一次带他回去见父母,父亲当时气得不行,他坚决不同意,一个学历没我高、又没房没车没什么存款的人娶我。可是,当我在他面前落泪的那一刻,他还是心软了。而这些,也是几年以后,我才知道。
结婚那会,母亲想着就一切从简吧,毕竟我上面还有一个姐姐未出嫁。但父亲最后还是不肯,一定要让男方派多少辆车来接,在老家办酒席宴请亲朋好友,让我风光出嫁。
孩子出生以后,父亲就想接我回去,生怕在婆家没坐好月子,但碍于农村的风俗。还是出了月子接我回了娘家。就连母亲都说,我们姐弟几个小的时候,父亲从来没搭把手照顾一下,现在倒好,老了老了,倒照顾起外孙女了。大姐也戏谑地说父亲就是偏心,她的两个孩子没有一个有这样的待遇。其实,我哪里不明白,他就是心疼他自己的女儿。
我在哺乳期,有一次因为乳腺炎头晕发烧,农村里,没有可搭乘的交通工具,我说走路,他硬是坚持要骑车送我。
再一次坐在自行车后面,我的眼前不自觉地就模糊了,眼泪直往外冒。那一刻,我才真正地感觉到,父亲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慢慢老了。他的背影比以前消瘦了,头上也开始冒出些许白发。在车子上坡时,能看出来特别吃力,我要下来,可他就是不让。脾气倒没变,还是那么倔。
那一次,我借着头晕发烧难受,尽情地让眼泪流淌了很久。
我清晰地记得,我的每一个生日,他都记着。
而我,却以工作忙,竟把他的生日给忘了。我想,那一天,或许,他也在等我的一个电话。
而我,终究欠了父亲太多。还好,我还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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