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姐姐聊到深夜,闹钟定到早晨5点半,满打满算睡不到6个小时。
天亮之前就要给姥姥烧回纸,不知道什么讲究,只是按照规矩烧就是了。
烧完纸,天还没有亮,坐在屋里聊天。二舅交代“忙活人”,一会儿问问纸活多少钱,还有“馔”,她们姐俩要出这份钱,看怎么结。“忙活人”应着。
我和姐姐对视一眼,眼神中有苦涩有无奈。我和姐姐早已经不是普通意义的“外甥女”,是替代妈妈行孝。是本应回报养育之恩的理所当然。
不是不想出这份钱,特别是我,因为多年前没借给二舅钱的“前科”,恨不能多出点钱找补一下。但是有点被逼着,感觉真不舒服。
昨晚问大妗子,我们该随多少礼钱。大妗子没给明确意见,只是建议明天问问张罗丧事的本家。大舅专门查了大姥爷去世时我和姐姐随的份子钱,我和姐姐觉得低了点,商量着涨一点。
吃过饭,穿戴好孝衣去守灵。前几天20几度的高温,今天又跌至零度左右,灵棚里格外阴冷。就算额外穿了毛衣裤和羽绒服,隔着薄薄的褥子跪坐在冰冷的地上,一会儿就冻透了。
更冰冷的是心情。随着来吊唁的亲戚朋友哭一阵又停下来,停一会儿又要哭起来,反反复复,有些分裂。
出殡,是仪式,更多是形式。这形式里,不一定需要真的伤心,更多需要表演。可我表演不来,不会那种戏一样的哭腔。要么是进不了戏的干着急,要么是勾起的悲伤却是无声抽泣。反反复复,半天下来眼睛有些肿得睁不开。
午饭后,入殓。姥姥瘦小的遗体被单子裹着抬进棺材,然后盖棺钉棺。
送葬的人群浩浩荡荡随着棺材来到大道,上车、随着灵车缓缓往坟地出发。我低着头,用白头箍遮着眼睛,避开路两边看热闹的视线。
送葬的路是我很熟悉的一条路。闭着眼睛,眼前却是小时候姥姥抱着我或牵着我多少次走过这条路,现在要从这条路送姥姥永远的离开。
长长的送葬队伍,头车已经到达坟地,最后的车还没有出发。这样的排场,在村里不多见,姥姥的面子撑得足足的。
终于,棺裹入土,姥姥跟姥爷合葬在一个墓穴,合成一个坟头,十几年,他们在地下团圆了。而那个世界,还有我的妈妈和爸爸。以后,我们也都要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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