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离愁

作者: 东天等麻雀 | 来源:发表于2023-05-15 10:17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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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紧握着我的手,我的泪滴落在你们的手背上。你们说眼里有光的孩子会看到大海,爱哭的小猴子才会正真地成长,路很长,梦很远,总会别山别水踏上他乡。

    我抹着眼泪,你们挥着手,我们都愁着别离。别离,是浓稠的月光在剥离着橙子的皮,是衣服上怎么都搓不掉的墨迹,是小刀轻轻地刮着铁皮。我们都在感受着这愁。

    列车摇晃着我的脑袋,我真的不想醒来,梦会帮助我逃避现实的离愁。不用去面对黑发中的白发、黄犁木烧出的拐杖、门口的老槐树、小河边水车的刀口、稻田里的独臂稻草人、拉着犁的独眼老黄牛、一圈又一圈的烟圈。

    我翻开袋子,又合上,又翻开,又合上。里面是你们特别炸的油饼,好久没有吃了,可是看着这香气四溢的油饼,我却舍不得吃。人总是这么的奇妙,在有的时候不觉得它存在,当快消散的时候却又舍不得。就像香气四溢的油饼,袋子里装得再多,怎么也舍不得吃,因为现在它们已经不单单是油饼了,它们还是父母给我的爱。少一块油饼就如同少了一份爱,在这种奇怪的想法的影响之下,我含着泪吃下了两块油饼。

    离开故地,远赴他乡,只有经历过的人能懂其中滋味。那是一种如同橡皮筋一样的感情,离得越远,它越紧密,越拉扯,越撕扯,越深入骨髓,越是难以割舍,越牵挂。

    以前不懂,那是真的不懂,现在懂得,才知牵肠挂肚。所以古人常说,父母在不远游,可能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思念,它是如同弹簧一样的情感,距离越远,拉力越大,越是容易思念成疾。

    车窗外大雨滂沱,我能想象到水声潺潺。我静静地看着窗外模糊的风景,感受着如同牙膏挤在了心口的情绪,我既喜欢又愁苦。这如同火烧不尽的野草再次发芽一般的情绪,它是情感的催化剂,总是将我带入离愁的情感空间当中,跨过记忆的大门,我的思绪总是会回到过去。想起那时,年轻充满活力的你们,背井离乡,为家庭的未来奋斗,坚持不懈地奋斗,即使是再大的困难,你们都咬牙坚持,无论是多么闹心的刁难,你们都凝眉应对。那时你们说:“为了孩子,我们必须这样,我们必须坚持!”

    坐着坐着,不知不觉思绪陷入回忆。那天,小房子的门槛又捉弄我了。以前它就老捉弄我,摔了很多次。你们说,长大了它就不会欺负我了。可长大了,门槛也磨平了。想着你们满脸的皱纹,头发走出了珍珑棋局,我背心里如同被冰冷的利器划过,被雪糕按在上面,被气枪抽空了勇气,我止不住那夺眶而出的泪水。

    人总逃不过岁月的魔法,那是光阴的诅咒,是邪恶的魔笔,是毫无情感的毒液,腐蚀着你们黑发、皮肤、筋骨、神经……而你们辛辛苦苦培养的孩子,却不能改变这一切,反而消耗了你们几乎一生的光阴,你们把这一切称之为幸福。

    曾经有人问你们最幸福的事情是什么?你们回答说“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陪着这几个孩子成长,看着孩子们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开开心心的,美美满满的,我们也就非常幸福!”

    你们希望孩子的眼里有光,而你们的眼里只有孩子!

    列车到站,踏上他乡的土地,心里仿佛被吸走了所有空气。我望着南边,我感受着那些橡皮筋一样的牵绊,我微笑着鼓起勇气,去看心里的海。

    这里有海,可我更想看光。你们说眼睛有光的孩子会看到海,可看到海的孩子眼里却只有光。你们就是那光,给予我生长发芽的光。

    我们注定都是凡人,没有魔法,也不会诅咒,更改变不了时间,感动不了上帝,我们都在向着光,我们都在为爱负重前行!你们说对吧?我的爸爸妈妈!(纪念2023/5/14母亲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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