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八点的时候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这个时候床上的人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果然不出医生所料，估摸着是十点过一刻，人已经凉透了。
他去结账单，顺便给殡仪馆挂了个电话。
管白事的人来的很快，丧葬一条龙也都处理好了，直接去停尸间领了尸体开车送到馆子里。
他也开着自己的小黑车过去了，奥迪A8，上个月底刚买的，灰还没落上一层，他刚开到城郊附近没出四环路，想了想又开回家打车去的殡仪馆——计价器打的九十六，他直接给了一百。
“你可来了。”他刚下车黑羽绒服的男人就迎上来了，“就等你和遗体告别呢。”
“嗯。”他心不在焉哼了一声，把钱包揣在西装口袋里就迈开腿朝堂厅里走——西装看起来鼓囊囊的。
殡仪人员把他拉到炉子前，一个方方正正、古板味儿十足的木头匣子就放在炉子旁边了，一个同样是方方正正、古板味儿十足、只不过是大了不少的木头箱子就放在炉子里。他盯着上面不知道有什么含义的雕刻花纹发呆。
“和往生者道个别吧。”有人发话把他从思路里拉出来，他回了个头看看是谁，那个人看着他又说了一遍，“和往生者道个别吧。”
说话的人穿着风衣，深色高领毛衣一直挡到下巴，他盯着那个人的脸，却想不起来这是谁了。
他又回头看了两眼棺材里的人，紧接着快速转过头来：“不必了，直接火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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