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熟悉我的人会认为我是个性格腼腆、内向的孩子。我不否认我在大多数的时候是这样的状态,甚至敏感多疑、忧愁善感。对了,我叫张一。而我本人不太喜欢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总是让我联想到那些连普通人还要普通的路人甲,即使被人念起也无法引起别人的关注或者一丝丝留意。以至于小时候会时常羡慕别的小朋友的名字,总认为她们的名字比我的好听万倍。可如今的我是巴不得活成简单模样。
如果在孩童年代可以拥有成人的记忆能力,我想我会痛苦致死,而这种痛苦是源于身体上的伤痛。
儿时的我经历地倒霉事很多,以至于在身上留下了孩童时的记忆,以供我端详、审视。这个“记忆”就是我右臂手腕上的一块不大不小的伤疤。让人烦恼的是,夏天因穿短袖会时常被人问起疤痕的来由,而我也就敷衍地回答了事。这疤痕是我一岁的时候跌入滚烫开水中之后处理不当留下的。当然了我对这个过程是没有印象的,我也回想不起那种疼痛。但这疤痕倒是在儿时帮了我一个小忙。年幼蠢笨,分不清左右,时常在体育课闹笑话,后来许是逼急了我,硬生生地想了个鬼点子,把右手的疤与右方向死死地锁在了一起。之后的体育课,我也再没犯任何方向感的错误,以至于小时候我还挺认真地感谢有这块疤,毕竟给我指引过方向。
倒霉事当然不只这一件,听父母说,在烫伤之后不久,我又差点因休克而死了。那时候,我连续好几天的高烧不退,终于在某个夜晚,抵挡不住病魔,口吐白沫,不省人事。吓地我母亲抱着我拼命地往医院跑,她也不忘喊我的名字,希冀能唤醒我。我是她第三个孩子,大姐在一岁死了,老二是个比我大十岁的哥哥。当年家境窘迫,父亲是不愿意将我生下来,而我母亲连续三次往返医院想了结我。最终是保住了我的命,可我母亲的工作丢了。那年计划生育异常严格,母亲厂里不允许二胎家庭,只能辞退了。那时候她才32岁,已是个下岗工人。年幼也不懂事,每每听母亲提起前尘往事,念叨父亲当年是多么不情愿我的到来时,其实我的内心像渗着血般地难受。那时我是真心不理解,他们为什么不想要我。就算我长大懂事了,明白这其中缘由,可是小小年纪的我是没法理解的,因此那时时常心生埋怨。
小时候,对爱的感知是直接敏感的。少年时,我依旧渴望直接简单的爱、温暖。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表达爱意,直接的或许更能让我感动、明白。也许因为这点,让在我年少不经事的时候犯了一个大错误,以至于抑郁情绪伴随我多年,最终发展成抑郁症。多年后我才明白,有些爱许是深沉的、内敛的、不易察觉的,而这种爱,更加触动我,影响我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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