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真的到达艾米莉家前,我不是没有幻想过她生长的地方。想象中房屋里有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窗前有一架三角钢琴,还有闪亮的吊灯和发光的银器。
我一直坚定地认为,只有皇宫那样的地方,才能长出像这样里里外外都光彩夺目的人。
我在告别的信里面写:“上帝真不公平,把那么多美好的品质都给了你。”
因为这位挪威女孩的美,真的不只是表面而已。
她可以穿着背心短裙让所有异性一见倾心,也可以趿拉一双拖鞋变成最知心的闺蜜。
她可以每次都赢得派对女王头衔,滴酒不沾地跳舞到凌晨四点;也可以每天都在健身房锻炼两小时,练出结实的肱二头肌,然后把150斤的男生打横抱起。
她会在世界唐氏综合征日提醒大家,要穿不同颜色的袜子;也会在校内穆斯林戒食不被理解的时候,以参与断食的方式表示支持。
她会给妈妈作悦耳动听的挪威诗句,给同母异父的姐姐织手套和围巾。会在回家探亲的前夜,写一封信让我照顾好自己。也会在每次回来的时候,都给我带世界第一的挪威巧克力。
所以我一直都想看看,这样的艾,
究竟如何,在什么地方,长成了现在的模样.....
一下火车,艾就深深吸了一口气。
"Can’t you feel it? The air is so fresh! "
她说她在学校的时候,就会经常想念这里的空气,还有风景。
走了两步就见到两张笑脸和敞开的双臂,艾跑过去跟他们拥抱。
艾米莉父母的体型差距非常悬殊。两个人来学校探望的时候,艾还让她父母展示了一下,她妈妈是如何完美嵌入她爸爸肩膀以下的位置的。
车子在她的小镇(gailo,读作牙以洛)行驶。远处山上的雪还没融化,天空十分洁净,有些房顶上还长着草地。
收音机里播着Justin Bieber的新歌,窗外的云和山都变换得飞快。
等车终于开到家门口,心中那个虚拟的皇宫才有了具象 ——
碎石小路通往的是雪白色的房屋。
艾米莉在门边的一个白色的小盒子上输了密码,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钥匙开门。
室内暖气很足,艾米莉把鞋子脱了,外套挂在柜子里。眼前的柜子上面是很显眼的红狐狸和雪狐狸标本。
“这些都是真的。” 彼得(艾爸爸)告诉我,还把它们拿下来让我摸摸。两只狐狸毛色很亮,尤其是雪白的那只,摸起来非常光滑。彼得说,这两只都是他去年猎到的。当然猎到的远不止这些,他指指另一面墙上的鹿头。他以前的工作是警长,退役以后,他就负责离这不远的一片山林,猎杀携带某一种病毒的狐狸,以此控制这片区域的疫情,保护这种美丽的珍稀生物。
行李提到楼上卧房之后,就闻到了楼下油煎培根的香气,一家人已经开始做饭了。
我问艾米莉家里谁是掌厨,她说基本上大家会一起帮忙做饭,不过她爸是家里最棒的厨师。我脑海里马上闪现了我爸在家颠着锅教我翻锅炒菜的样子 —— 嘿嘿,在我家里,老爸也是最棒的厨师。
挪威的夏天没有黑夜,晚上睡觉的时候要放下遮光帘,帘子下还会透出些许光线。
不过也许是因为周围安静,空气微凉而且很清新—— 我在帘子下面抱着艾米莉的北极熊玩偶睡得特别踏实。一直睡到第二天帘子下的光线变得强烈,照得有些刺眼。
睁眼醒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换一头躺着,然后接着睡。
一直睡到艾米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催我到下去吃早餐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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