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里冬季的夜漫长而寂静,小时候家乡刚通电,说是通了电,照明完全不可取,灯泡里的M字形钨丝红的还不如公路上红绿灯红,只能借助颜色摸清家中物件摆放的方位,别说看书,端碗饭灰蒙蒙,夹菜凭感觉印象;那个年代夜里几乎没有文化生活,唯一能算得算文化活动,就是本族房下爷爷讲得一口好故事,许多夜晚吃摆晚饭就缠着他讲故事,在他的故事里我领悟了许多没有接触过的知识,直到长大依然喜欢看故事,爱看书的习惯从故事书开始,几乎没停止过,爷爷的故事在心里就是一个巨大的书柜和无限的宝藏。
书柜,小时候在家乡读书,正赶上读书无用论年代,小学校几乎没课本和作业,只是听老师讲课,有课本的同学也像身上的衣裳是捡了哥哥姐姐的,家里几乎纸屑都很难找到,更别说什么书,零星记得有几本巴掌大的红壳宝书和农历,仅此而已。九岁后跟乡里工作的父母一起生活,学校开始有正式的语文,数学和作业本,课外能找到些小人书,线条白描,加文字注解,觉得新奇无比;那年流行打家具,大山里木材多质量好,父母不知怎么想的,打了一个书柜,材质酸枣树,看上去呆头木脑,上镶镜框玻璃,能夹相片那种,占据横侧面大半,从上面直接打开两格放课本的空间,打开的板页作写字台,右边小抽屉放文具;下面平均分开,左边大柜两格,右边三大抽屉整个托住上面,一直安放在睡房里,经过多次搬家后,闲置在旧房舍中,里面堆满了各种旧书籍。
从单位里下岗到社会上捞生活,除了上班还是上班,看书占据了业余生活大部分,旧书市场的书堆积如山,每看完一本又去淘书,换书,跟借书差不多,孤独地埋在书中,想从里面寻到颜如玉,掘到黄金屋,乐此不彼,什么新奇未知涉猎什么,杂七杂八地把思想形成了个矛盾体,从来不存书,现在想了想,若把自己看过的书归纳在一个固定的书柜中该有多好,再翻阅那些熟悉的文字,尤如老朋友重逢。
总认为学问大的人应该藏书多,应该拥有大书柜,能够容纳世界;很多家庭制办了书柜,讲究点的还分门别类,整体看上去一尘不染,书籍很新,摞的整齐,自我断定其中很多书主人未检阅,喜欢收藏书而已,似穿西装打领带的伪君子;我叔的书房书柜占据了一面墙的空间,上面是玻璃窗便于找寻书籍资料,除了专业书,工具书,文房四宝齐全,其它书籍比较凌乱,书里到处夹着书签,笔记,注解,评论,那是读书专心的表现形式,真正理解了书中内涵。
书柜对于读书人并不重要,不一定里面装满了书,你就读懂了它们,科举时代把四书五经融会贯通,即便考不了进士,至少可考个举人,就那么九本书,许多仕子能倒背如流,学习不在于书多,在于你是否理解了作者的思想内涵和实际意义。
现代科技高速发展,纸质书和它的文字再不受人们青睐,手机里各种读书平台,各种书籍眼花缭乱,手机成了无形的书柜,选择太多,无从选择了;书柜家家都有,除了应试教育还有人读书看书吗?还有人欣赏文字吗?当然有!少!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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