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脚下的色彩
人类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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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虚惊一场
牛仔短裤，白色……T恤，那是夏雯。
陈峰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耳边炸响，震得他的脑子嗡嗡的。
他慌乱地从沙滩椅上起身，带掉了未读的那本书。海风吹过，那本书被掀得哗哗作响。时间好像静止了，他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他跳进游泳池里，捧起夏雯的头。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里，血直往脑子里冲。
恍惚间，他看到夏雯正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你……你没事儿吧？”他哑哑地道。“我？我没事儿啊？”夏雯疑惑地看着陈锋。他满脸的焦急，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夏雯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发生什么事了，我游个泳而已，你干嘛大惊小怪的。”“游泳？哪有人游泳是飘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陈锋的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两个人站在泳池里对视了几秒。“以后不要再这样了。”陈锋伸出手，揽住夏雯。把她圈在怀里，用手拍了拍她的背。
夏雯有一瞬间的恍惚，以前好像有人也跟她这样说过。
“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那个人，因为她死掉了。
“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不用你管！”夏雯推开陈锋歇斯底里道。“你怎么了？我是在担心你啊。”陈锋很烦躁，他捉住夏雯的手说：“我们先上去吧。衣服都湿了，会着凉的。“你放手，别装作很关心我的样子，你不过和那些来参加派对的人一样，只想找个女孩玩一夜情而已。”夏雯甩掉陈锋的手，向泳池边走去。
“你不喜欢别人关心你吗？还是……你特别希望有人能关心你？以前都没有人关心过你吗？”
她怔住了，有热热的东西在眼眶里打转。她用手揉了揉眼睛，倔强地道。“当然有。”目光扫到那本躺在地上的书，视线变得模糊。
有个少女捡起地上的书，蹲到她旁边。“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只要你服个软，她们以后就不会再打你了。”
夏雯看了看地上的书，忍着痛一本一本的捡起来，放回书架。“离我远一点。”她弹弹身上的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在她最害怕，最孤独无措的时候，只有筱晴姐真正关心过她。
可是她却不在了，妈妈也不在了，爸爸……你在哪儿呢。
夏雯低头看着水影里的自己。你那么自私，那么爱发乱脾气，又那么笨。难怪所有人都离你而去了。你真是个扫把星。
她负气地用手打散那个水影。水面剧烈地波动过后，那个影子又变得完好如初，而且旁边还多出了陈锋的影子。
“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我并不是在发你的脾气。我只是想起一个朋友。”
“愿意和我聊聊你的那个朋友吗？”陈锋语气柔和，有水珠从他脸上滴落。
“也许，下次吧。”夏雯脸上写满了歉意。“不是不想说，只是我还没准备好。”她走了两步，趴在泳池边上。
“能问你个问题吗？”夏雯扭头看着他。陈锋也来到泳池边趴着，侧过脸朝她点了点头。“我只是很好奇。”她继续说道：“从两天前开始你就一直跟着我，为什么？”
陈锋沉默了一会儿，他看着泳池边地上那本书，咬了咬唇道：“我认识你们出版社的编辑，也看过你写的书。”夏雯并不觉意外，文娱是一家嘛。她们出版社也跟很多电影公司合作过。“是我们的编辑向你推荐了我的书？”她面向陈锋道。“算是吧。没有他，我还真看不到你的书。我只是很好奇，你是已一种怎样的心情，写出那些犯罪题材小说的。”他边回答边把头转向夏雯所在的反方向。
夏雯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院子里的门开了。“我有客人来了。”陈锋开心地道。夏雯正疑惑着，突然想起哒哒哒的声音。
一只金毛犬走进院子，它的皮毛柔顺而亮滑，闪烁着金色的光泽。
夏雯的脑海里突然闪现上午那个欧洲人，他正自信地用手捋着他金黄色的头发。她噗嗤一下笑了。
那只金毛已经来到他们身边，低头舔着泳池里的水。“嗨！哥们！”陈锋用力地揉着它，并用英语跟它打招呼。
一条能听懂英语的狗？不过想想也是，这里是泰国嘛。它肯定还能听懂泰语呢。夏雯轻快地向它凑了凑，用手抚摸它的背部。金毛好像察觉到她的存在，回过头看了她一眼，便凑到陈锋跟前亲昵地舔他的脸。
夏雯撅了撅嘴道：“你确定他是兄弟。我看像姐妹多一些。”陈锋笑着把金毛的头推向她。“来，跟你的姐妹亲密接触一下。”夏雯嬉笑地躲着。金毛也老不大情愿地往后退。陈锋不甘心，捉着它的两条腿往泳池里带。威逼利诱道：“水里可凉快了，听话，一会拿火腿给你吃。”
“汪！汪！”他它冲着陈锋叫了两声。表示着自己的不满。“好吧，放过你。”陈锋明显没有它的力气大，只得揉了揉金毛的脑袋。“我们去吃饭吧，就去金毛家。”
“去金毛家吃饭？”夏雯疑惑地歪着脑袋。“是家当地人开的小餐厅，我经常去吃冬阴汤，有一次它就跟着我走回这里。从那以后它就经常来这里喝水了。”陈锋用手指了指他们身处的游泳池。
夏雯觉得挺搞笑的，回想刚刚她躺个大字在水面上漂的样子，突然感觉自己好像金毛汤碗里漂浮着的一只苍蝇。
陈锋已经上了岸，金毛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走到阴凉的角落里趴下，它脑袋和耳朵都贴着地面，眼睛却一直盯着陈锋。
夏雯也爬上了岸，滴着水坐在沙滩椅上。陈锋换了衣服，从屋里出来拿了条毛巾递给她。“等我一下，马上回来。”他丢下这句话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外面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
金毛一下子从角落里蹿出来，追着引擎的声音跑了出去。
夏雯嗯了一声，继续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沙滩椅上继续喝着刚刚剩下的可乐，翻开那本没有看完的书。
……
大约有一刻钟，门外响起了金毛的叫声，陈锋回来了，他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递给夏雯。“附近的小店买的，你先将就着穿吧。”
夏雯放下手里的书，翻了翻塑料袋。里面有一条游客才会穿的民族风灯笼裤，和一件墨绿色的小背心，正面印着一只简笔画的小象。
“去把它换上吧，然后我们去吃饭。”陈锋向屋里指了指。
……
夏雯换好衣服后，在洗手台的镜子前左右照了照，她觉得自己像极了来度假的游客。内衣还湿湿的，她下意识地用手扯着衣服扇风。
透过镜子，她看到厕所的门，缓缓的打开了……
初稿17/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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