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文 | 老树枯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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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华山

》》所有人永远不要低估一个油腻大叔的智商，不要低估一个中年男人的耐心和尊严。

阿德今年３６岁，顶个啤酒肚，个子不高，胡子拉碴，一脸的油腻。住在滨海之城K市的一个电梯小区。

周围但凡比他小的，都称呼他为德叔，别人这么叫他，一来是因为那张比年纪老了不少的脸；二来是因为阿德乐善好施、为人随和善良。即使是小区住户的狗都喜欢他，有顽皮的小男生称呼他叫德大爷，他也是嬉笑回之。

阿德在这个滨海之城经营着一家海鲜加工厂，另外还有一间生意不错的酒楼。

阿敏今年26岁，国色天香，虽然已经过了小家碧玉的年纪，但身体透露出年轻女孩没有的成熟和韵味。身材丰腴，总是会惹得路上的男人回头注目。

阿敏的老公就是阿德，阿敏认识阿德时才22岁，正上大三。两人结婚时，有人说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有人说阿敏不过是嫁给了阿德口袋里的真金白银。

阿敏并没恼火，阿德也不在意。这四年来，两人很是恩爱，结婚后，每晚邻居都能看到两人饭后手挽手幸福地徜徉在小区的林荫大道上。时间久了也就没人再说之前的闲话了。

结婚后，唯一让阿德感到遗憾的就是两人还没个一男半女。两人也去医院查过，也没查出两人有那方面的问题。时间一长又出了流言，说阿德那方面不行，阿德也是一笑置之，好不好用，也只有试过的人才知道。

又这样过了些日子，到了这年的秋天，阿德开车发生了意外。那晚从临海的海鲜工厂到市区酒楼的盘山公路上，阿德驾驶的越野车为躲避同向的一辆中型箱式货车突然超车，阿德转向过度，不幸被挤下了公路。

万幸的是一棵大树挡住了阿德的越野车滚下山坡。阿德受了一点惊吓，除了肩膀被安全带拉伤了肌肉外，身体并没有受多大伤害。

那辆阿德开了6-7年的越野车却是报废了，阿德心疼了很久。妻子阿敏也劝慰他想开点，人没事就好，何必心疼车。阿德的邻居们都说，都是因为阿德平时积善行德，老天保佑了他，阿德也相信这点。

车祸没多久，阿敏就提议两人去安徽的九华山拜佛求神。阿德也觉得是好事，他也想求支签，顺便放松放松，最近他老是失眠，状态不好。

二人避开了黄金周，选择了在工作日出行，加上前一天下过雨，到达九华山山脚的时候发现游客游客的确比以往要少很多。

阿德笑着对老婆阿敏说：“今天雾气环绕，说不定真有神仙来了九华山这里！”

阿敏也笑笑，露出了可爱的酒窝：“佛祖肯定会保佑我的，至于你嘛！？哈哈哈”，说着抱住了阿德，在他怀里撒娇。

阿德趁机在她腰间捏了一把，然后两人手牵手出发向山上进发。许久没有运动的阿德真是有点吃不消连绵而上的阶梯，只能三步一停歇，不过阿敏倒是干劲十足，连拉带拽。两人总算在中午时分到了真身宝殿。

阿德一看九华山中坐着的不是如来或观音，却是个地藏菩萨。似乎这地藏菩萨不是用来保佑健康发财的。阿德摇摇头，看着正跪地磕头拜祭的阿敏，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老婆，你刚才嘴里念念有词，都和菩萨说了什么啊！？”阿德自己拜祭完后，凑到阿敏身边问。

“才不告诉你呢！你自己向菩萨说了什么！？”阿敏眨眨漂亮的眼睛，然后盯着阿德问。

阿德轻声笑笑，又搂住了阿敏的腰，然后神秘的说：“我才不告诉你，你先告诉我，我才告诉你。”

阿敏用脚狠狠踩了下阿德，没有告诉阿德自己刚才和菩萨说的内容。接着两人手挽手出了真身宝殿。外面又下起了绵绵细雨，阿敏提议找个少人的角落，拍些刺激点的照片。阿德不想，阿敏却坚持。

阿敏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那里正好有一块突出悬崖的石块。阿敏说想在上面拍照。阿德走近石块，往下一瞧，下面雾气缭绕，煞是好看。但一失足却也绝对粉身碎骨，尸骨难寻。

阿德摇头，摆手示意危险。阿敏走过来用玉指点点阿德的笔尖，一脸嫌弃。

“你这个胆小鬼，我都不怕，你怕！？”

说着阿敏拖着阿德站上了悬崖边的那块有点湿滑的石块，阿德两个腿都打着哆嗦。阿敏拿出手机，踮起脚，红唇凑近阿德胡子拉碴的脸颊。

“茄子！”阿敏说着，拍下了自己亲吻阿德的照片。

这时一阵怪风吹来，踮着脚的阿敏，站立不稳，向外倒去。阿敏伸手想抓住阿德，却没来得及。阿德转移看着想外跌去的阿敏笑了下，转瞬间抓住了阿敏的手臂。

阿敏吓的够呛，连连拍着胸口。过来许久才平静下来。阿德说离开这里不要再拍了，去坐缆车下山。阿敏却又坚持还要在这里拍照，说刚才是自己大意。

拗不过阿敏的撒娇坚持，阿德同意继续拍照。阿敏一个人站在石块上，变换着各种姿势，谁看了都会觉得阿德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不知上辈子积了什么德，取了如此的人间尤物，真是让人羡慕妒忌恨。

等阿敏拍过了瘾，就轮到阿德了。看着手机屏幕里别扭的摆着指示的土肥圆，阿敏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

“老公再后一点，再后一点。好！准备——茄子！”最后两个字阿敏声音拉的很高，好像担心阿德听不到，会错过镜头似的。

此刻阿德的右眼的余光却注意到，身后几步远的那棵大树后冲过来一个年轻的男人，阿德下意识的趴低了身体，同时向后伸出了右脚。

然后阿德右脚猛烈的受到了撞击，接着一个人影从后背处飞了出去。阿敏飞奔着朝阿德跑去。

“啊！不！老公，老公！”阿敏跑到石块时，只能听到从悬崖外传来一声“啊！”的惨叫，只看看到浓密的白雾和高耸的石头山峰。

阿敏回身看看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阿德，眼中的流水哗哗啦啦留了下来，很是激动。

“老公，老公......”，阿敏抹抹眼泪伏下身子，摸着还在颤抖的阿德，“你没事吧！他掉悬崖了。”

此刻周围闻声而来的游客和保安也赶了过来，大家只听到了哭喊声，却没有一个人看到事发时的经过。

过了二十几分钟，九华山风景区的警察过来了，在现场拍了照片，也听了阿德夫妻俩对刚才意外的描述。最后看了阿敏手机拍的照片后，将两人带回了山脚的派出所。

看着还有些害怕的阿德和哭肿了眼睛的阿敏，负责案件的警察说：“你们不用担心，带你们回来只是例行公事。从现场和你们的描述来看，这就是一起意外案件。你们留下身份信息和联系方式后就可以离开了，我们找到尸体后，如果还需要向你们了解情况的话，会到时联系你们的。”

阿德听了警察的话，回复了一点气力，连连点头致谢。然后拉着还在抽泣的阿敏出了派出所。走出派出所，抬头看看远处的九华山，阿德自言自语道：“谢谢地藏菩萨的宽恕！”

回到K市后，阿敏似乎还没从那次意外中走出来，经常一个人看着那只照片伤心落泪。阿德也经常劝慰她说那是一起意外事件，和她没有关系。过了很久，阿敏才从中走了出来。

到了冬至那天，阿德从自己的工厂带回了两条野生河豚（河鲀），阿敏最喜欢吃河豚，也是处理河豚鱼的高手。那日阿德也特意买了一支红酒和一瓶轩尼诗。决定好好庆祝下节日，在他们那里，冬至大过春节。

阿敏亲手处理了河豚鱼，小的做了生鱼片，大的做了红烧。到吃饭钱，桌子上已经满满一桌菜了。阿德给阿敏醒了红酒，自己则倒了一杯轩尼诗。两人一边吃着美食，品着美酒，有说有笑。

20分钟以后，阿敏喝了半支瓶酒，阿德也快喝完了那瓶轩尼诗，而且已是醉意朦胧，话都说不清。阿敏搀扶着阿德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阿敏一个人坐回来椅子上，打开手机里那张九华山的照片 ---一个年轻的男人飞身跃过蹲在地上的猥琐男人,再看着对面那张空着的椅子和眼前还没吃完的饭菜，眼泪不禁流了下来。她举起筷子停留在那碟红烧的河豚鱼上，突然想起了什么。

阿敏转头看看厨房，哭丧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只见她起身走向厨房的那个垃圾桶。还没走到厨房门口，阿敏突然感觉到腹中剧痛，立刻呕吐不止，她以为自己吃错了什么东西，她大声叫喊阿德，却只听到对方的呼噜声。

没有一分钟，阿敏觉得口唇、舌尖、指端麻木，接着全身有些麻木、眼皮越来越重。她无力的躺在了地板上。阿敏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毒，河豚毒。而自己刚刚也想让阿德试试这河豚毒。

这时，一直在沙发上打着呼噜的阿德,一跃而起，朝阿敏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老,老——公，快——打——1——20，我”这时的阿敏已经口齿不清，说话无力。她痛苦的哀求着阿德。

阿德走到她身前,避开了地上那一滩呕吐物，然后对着阿敏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老婆，你放心，120今天是不会来的了，明天会有一辆殡仪馆的车把你从这里拉走。”阿德看了看躺在地上，面目扭曲的阿敏，面无表情的说着。

“你——你！”阿敏用力挣扎着，不知道是毒素的作用在加强还是阿德话让她难以置信，她努力睁开眼睛，而脸扭曲的更厉害。

“你是不是觉得很惊讶？不要急，在你死之前，我会简单而快速的说完。毕竟夫妻一场，我不会让你死不瞑目。”阿德说着，起身拿了一张纸巾，又坐在了地上，帮阿敏擦拭了下嘴唇上的呕吐物。

“我就和你说说，这四年来的事情吧！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冲着我的钱嫁给我的，但我也不在意，因为我喜欢你的美色，更想给后代找点优秀的基因。我的钱你也没少用，你的身体我也觉得很享用。本来一切都好，谁知你却满脑子想着和你大学的初恋再结良缘。”阿德顿了顿，看着地上的阿敏笑了笑。

“你不会想到，我一直就知道，你从认识我开始就一直和那个姓沈的小子有性关系。”

“你并不想与我有，夫妻之外其他的关系吧！？你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的吧！？所以你一直在吃长效避孕药，你现在丰韵的身材可不是吃出来的，而是避孕药的副作用吧！？”

阿德顿了顿继续说道：“从那时起我也开始准备了，我给你买的很多美白护肤品都含高剂量的汞，我不想害死你，只想保证你和姓沈的小子有个痴呆的小孩。”

阿德看着更吃惊的阿敏说：“不要急，还有你更想不到的，为什么我一直不愿意去买别墅？那为了我自己的安全，也为了让邻居相信我绝对不会害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多年不吃生鱼片吗？就是为了今天准备的！为什么我明明了解你偷情出轨的事实，还要和你在邻居前秀恩爱吗？其实理由和你一样，都是为了某天准备！”

“我准备了很多，其实我也不想有一天来实施，我还是希望你回心转意的。只不过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谋害我。上次我在盘山公路上的车祸是你们策划的吧！？到了九华山，原本以为你是去忏悔的，没想到你们是密谋害我!”

“那次你看到那个男人向我飞撞过来，而后坠崖的时候，嘴里呼叫的老公是是他不是我，对吧！？那个罪有应得的男人就是你那个刚刚研究生毕业的初恋，沈军吧！？”此时的阿敏已经完全瘫在了地上，呼吸已经微弱，眼皮也快合上了。

“你别那么急着死，我还差一点就说完了。你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吗？两条鱼是我叫加工厂工人准备的，都是新鲜的野生河豚，至于你为什么中毒，我只不过在你吃的生鱼片上抹来一遍那带毒的内脏而已。”阿德抬头看看阿敏，发现她眼睛已经完全闭上了。

阿德用手指探谈阿敏的鼻息，发现她已没了呼吸，这才放下心来。阿德对着阿敏的尸体说：“地藏菩萨，上次我答应你不杀她，我违背了誓言，下次一定去忏悔。”

阿德拿起剩下的半支红酒，喝的只剩下一口。然后看看轩尼诗酒瓶中还剩下的一点，心想：酒应该够警察化验了。说着走去卧室关上了房门。

翌日，1801的房间内挤满了警察。当阿敏的尸体被殡仪馆的车拉走时，小区的里围观的群众都无不唏嘘，一条年轻的生命就这样突然消逝了，认识她的人都觉得可惜，感叹人生无常。大家也都替阿德惋惜，突然没了妻子，他应该很是伤心吧。

阿德的确很伤心，不是装出来的，他也没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一步，毕竟那也是一条人命。虽然对方没有爱过自己，更是想加害自己夺取家产。但一日夫妻百日嗯，阿德还是很舍不得阿敏，不然也不会到现在才动手。

警察化验了两瓶酒和当晚吃剩的饭菜，同时化验了阿敏的血液，最后得出结论：她死于河豚毒素，毒素来自那碟河豚做成的生鱼片。

至于阿德为什么没吃生鱼片，阿德告诉警方说，他最近几年一直不吃生鱼片，而警方从他的邻居朋友客户那里也得到了证实。最后案件被定性为阿敏意外死于自己烹饪的河豚鱼。

阿德的邻居朋友都说阿德幸运，平时积善行德，让老天第二次保佑了他，其实他们不知道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过了一个多月，阿德搬离了那个小区，临走前，阿德买了很多礼物送给附近的邻居和认识的人。多家都说阿德是个好人，希望他以后再回来看看。

阿德没有再回来过，一年后阿德卖了加工厂和酒楼去了安徽的安庆市。和他一起走的还有一个漂亮的女人和一对三岁左右的双胞胎。

忙于长篇 《原罪：不可饶恕》 ，所以没空写短篇，把之前写了没发的，发出来！-----老树枯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