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沙湾苍穹夜话 玲珑岛碧海扬波
文 |骤雨长风
南国海天星岛璀璨，千里长沙风情梦幻，凭海临风，激浪扬帆，椰林婆娑，碧波轻柔…
【※注：宋时期称西沙群岛为千里长沙】
船儿离开了琼州岛，扬帆起航驶向七连屿。
七连屿犹如七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浩瀚无垠的碧波海上，这里是世间最美丽的海岛天堂。
海风吹散了心中的烦恼，海浪抚去了旅途的疲劳，船儿在软绵绵的沙滩上轻轻地靠岸，敞开心怀拥抱碧海蓝天，一切烦恼忧愁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
兄弟几个欢呼着跳下船，赤着脚在沙滩上尽情地奔跑。颜欢和潘玉儿在后面追赶着，洁白的沙滩上留下串串开心的脚印，笑声回荡海岛天涯。
这里有香甜可口的椰汁，鲜美无比的虾蟹，各种各样奇异美味的水果。
纯朴的渔民热情地款待中原来客，让他们感受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世外桃源，人间天堂…
…
午后，船儿载着他们来到金银湾，这里珊瑚礁环绕，百余个小岛环抱其中，海水宛若水晶般晶莹剔透，清波荡漾，水浅的地方，甚至可以光着脚走到另一座小岛上去。
宁谧的海湾，温暖清澈的海水，云悠然这条西湖浪里长大的小鱼，忍不住脱去上衣飞身跃入水中，颜无错和秦问也不甘示弱，寇恩是个旱鸭子，死缠着秦问教他游泳，秦问费了半天力气才教会了他狗刨儿，寇恩在浅海处刨得生龙活虎，就像一条掉进油锅的鲶鱼。
兄弟四人尽情享乐，只把岸边二女看得心痒难耐，潘玉儿拾起一个贝壳丢向忘情戏水的云悠然，怪云悠然不顾姐姐独自开心，云悠然连忙知趣地游回岸边，在浅水处细心地教姑嫂二人游泳潜水，二女聪明伶俐，自然不像寇恩那般没用。
转过一处珊瑚礁，云悠然带头儿，兄弟三人向深海处潜去，一丛丛，一簇簇的五光十色的珊瑚如盛开的鲜花遍布海底，奇异的鱼儿穿梭其中，神秘的海底世界令人流连忘返。
潘玉儿游累了，坐在岸边的椰树下享受着柔柔扑面的海风。
一只好奇的螃蟹夹破了颜欢的脚趾，细小的伤口并没引起颜欢的在意，还尽情地嬉戏水中，偶尔还会从沙中摸起一两个贝壳偷偷丢向一旁苦练狗刨的寇恩，贪玩儿她却浑然不觉危险正慢慢地靠近她的身边…
细微的血腥弥漫，吸引了一条水中徘徊的觅食杀手，一道曼妙修长的黑影游荡着逼近颜欢。
刹那间，白浪一翻，一条青鲨跃出水面，张着血盆大口扑向颜欢！
颜欢从未见过鲨鱼，面对如此恐怖的怪兽和一排排锋利如刀的牙齿，颜欢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在海浪的冲击下，瘦弱的颜欢侥幸避开了鲨鱼的第一轮攻击。
不远处的寇恩见此一幕，大惊失色，想要过来帮忙，不想情急之下将本就不甚熟练的狗刨儿忘得一干二净，脚下一空，“咕嘟嘟…”连喝数口海水之后，寇恩沉了。
潘玉儿一边大声呼救，一边扑入水中，可云悠然三人早就不知游到哪里开心去了，潘玉儿一身艳红，这对鲨鱼来说却是最恐怖的颜色。鲨鱼受了惊吓，但贪婪的本性使得它并不想就此放弃嘴边的猎物，狡猾的鲨鱼咬住颜欢的衣角，拖着她向深海游去，眨眼游出数丈开外，潘玉儿无力回天，绝望地跪在水中失声痛哭。
哭喊声远远传开，远处一点白帆，小船乘风破浪，一道矫捷的身影飞身跃入水中。
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嘴里咬着一把匕首，向着水面上挥动手臂求救的颜欢飞快地游去。
血浪翻腾，青鲨的尸体浮上海面，惊恐的颜欢死死搂住少年的身躯，那一刻，这陌生的少年成了她唯一的求生希望，少年搂着颜欢的腰身迅速向小船游去。
海面上，“青帆”点点，越聚越多，数不清的鲨鱼闻腥而至，同类的尸体成了诱惑的美味，海面沸腾了，群鲨分尸，鲜血染红了海面…
…
海滩上，大难不死的颜欢抱住嫂嫂，姑嫂二人喜极而泣，那少年又从水中捞起寇恩，拖到礁石上帮他吐尽肚子里的海水，恢复呼吸。
…
直到红日西沉，天边挂起了晚霞，逍遥三少才勾肩搭背，哼着小调，有说有笑地回到岸边。
迎接他们的自然是潘玉儿暴风骤雨般的一顿痛骂，三人规规矩矩垂手站立，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等潘玉儿气消了，颜无错才敢向那少年抱拳谢道：“兄弟，你救了我妹妹，颜无错感激不尽，请受我一拜！”说着就要躬身便要施以大礼。
那少年脸一红，连忙拉起颜无错，“这位大哥言重了，小弟万不敢当，还请大哥切勿客气。”
“敢问兄弟高姓大名？”颜无错拉着少年的手问道。
“我叫小刀。”少年人回答。
“小刀，那…兄弟贵姓？”
“这个…我不记得了…”少年一脸茫然地回答。
“不记得了？这算什么答案？”颜无错心中纳闷儿，却又不好刨根问底，连忙自报家门，向小刀介绍了几位兄弟。
“几位大哥是外乡人吧？”
“啊…对，我们是北方人，来南海游玩散心的。”
“天音岛上没有客栈，天色不早了，如不嫌弃，今晚你们就到我师父家落脚吧？”
“正愁今晚没有着落，我等恭敬不如从命，先行谢过小刀兄弟！”
“何必客气，诸位请随我来。”
“原来这小岛就是传说中的天音岛…”云悠然和颜无错依稀记得浪飞曾经提到过南海天音岛。
…
海岛深处别有福地人家。竹林摇曳，绿影婆娑，红墙碧瓦，楼阁飞檐，现出一座古朴雅致的庄园，门楼的匾额上写着【天音极乐】四个字。
眼见庄园气势恢宏，颜无错忍不住问道：“小刀兄弟，贵府雅致之风与沿途所见的海岛人家风格迥异，敢问尊师莫不是中原人氏？”
“家师复姓欧阳，祖居江宁。”
“嘿！江宁？好啊！江宁和扬州相去不远，师兄，欧阳先生和你也算是祖上的邻居。原以为这南海仙岛上住着的是圣人神仙，没成想住的是老乡！”颜无错高兴极了，“胖子，包袱里还有酒吗？”
“有…两瓶！”
“成了！看老乡总不能空着手，西域一行落得虎啸泉老酒两瓶，以犀角封存多年，绝对是极品的琼浆玉液，这一路上我们兄弟都没舍得喝，送给老乡做见面礼再好不过！那啥，小刀兄弟，劳烦你头前带路！”
“颜兄盛情，小刀代师父先行谢过，只是眼下家师远游未在府中，颜兄美意唯有在下代为转达了。”
“哈哈…不妨，不妨，贵府若是只有小刀兄弟一人留守家中，我们兄弟正好与你做个伴儿，免得你日久孤单无聊，哈哈…”
“府上除了丫环家仆便只有师姐和我二人，师姐是家师独女，心地善良，我想师姐见了诸位一定会开心得很。”
说话间，有家人开门迎客，小刀在前，引领兄弟众人步入庄园。
…
“欧阳…”云悠然心中暗自揣测，“这家主人莫不是浪飞所提到的南海天音岛漠尘居士——欧阳素语？”
云悠然猜得一点不错，这庄园的主人正是名满江湖的漠尘居士——欧阳素语，只是恰逢欧阳先生云游在外，兄弟众人无缘一睹这位世外高人的风采。大堂中，兄弟众人坐定，小刀进内堂去禀告师姐。
丫环奉上南海香茗，口干舌燥的秦问接过茶杯一口牛饮，没成想哇地一口吐了一地。
“苦苦…苦…”秦问咧着嘴结结巴巴叫苦不迭。
云悠然看着秦问苦得龇牙咧嘴，一副苦不堪言的表情，于是也好奇地端起茶杯浅浅地尝了一口，顿时苦得皱眉，“真的是很苦，这南海香茶莫不是以苦著称？”
屏风之后传来一阵银铃般悦耳的笑声，一个女子的声音含笑答道：“这是南海火山崖上的苦丁茶，口味如人生一般，先苦后甜，回味无穷。”众人循声望去，屏风后转出一位姑娘，花信年华，素装粉貌，眉目清秀如画，恰似清泉雨露一般滋润着众人的眼眸。
小刀陪同师姐现身厅前，兄弟几人自然不敢怠慢，连忙起身行礼。
“诸位不必多礼，听小刀说诸位朋友自中原远道而来，极乐山庄荣幸之至，欧阳多多与师弟小刀代家父问候诸位了。”
彼此之间见过礼，主人家是个娇美如花的俏佳人，原本准备好的两瓶老酒有些不好意思拿出手，颜无错背着手想悄悄地把椅子上的两瓶酒塞回秦问的包袱里，动作倒也做得十分隐蔽。秦问觉得背后轻轻一阵搔痒，下意识地伸手向后背划拉了两下，秦胖子力大，颜无错又是轻手轻脚，犀角瓶被秦问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挥上了天，直向门外池塘飞去。
这酒是慕容老贼的珍藏，极其难得，颜无错心疼得不行，纵身跃起想要扑出门外飞身扑救，无奈隔着秦问和寇恩两堵人墙，终究还是慢了半拍，人刚跃出门外，犀角瓶擦着他的指尖撞向汉白玉石栏。
就在这一瞬间，一条白丝飘带如银虹飞电般后发先至，抢在颜无错身前缠住犀角瓶扯回大堂之内。
“好漂亮的身手！是谁？”颜无错像一只发呆的猴子，蹲在桥栏杆上回头张望。
欧阳多多从水袖云带上取下犀角瓶，玉指轻扣，取下瓶塞顿时满堂酒香四溢，悠远绵长。
欧阳多多笑盈盈地赞道：“好酒！若我没猜错的话，此酒应是产自西域，以深山冷泉之水为浆酿造。美酒美器，单是这盛酒的玉犀樽已是世间罕有之宝，犀角乃是世间难得之物，玉犀之角更是皇家礼佛圣器。据经书记载，当年大唐高僧玄奘法师远赴西天拜佛求经，便是以玉犀之角作为佛礼献与佛祖。看这玉犀樽温润如玉，夕阳下晶莹剔透，当中血纹栩栩如生，从樽上所雕的纹饰来看应是盛唐年间之物，这酒只怕少说也有百年之龄了。以玉犀樽盛水，千年不腐，温寒相济，更可养血滋生。西域地处苦寒，酒多烈性，恰如西域民风，彪悍却又不失豪情。以犀樽盛酒尽去酒中刚烈之气，徒添温醇绵厚之香，好比武学大道中返璞归真之理，这一樽美酒堪称价值连城的百年珍酿啊！”
“姑娘不单身手超凡！更是独具慧眼，我们兄弟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欧阳多多见多识广，一席话令颜无错由衷敬佩，当场竖起了大拇指。颜无错飞身跃回大堂，心中对欧阳多多的敬慕陡然间又增添了几分，颜无错取出已塞回秦问包袱中的另一瓶酒，双手呈上：“欧阳姑娘真是好见识，这酒确是产自西域，是虎啸寒泉之水所酿，我们兄弟也知此酒年代久远，却远不及欧阳姑娘慧眼识珍，点评得如此到位。近门前，本打算将此酒作为见面礼送给欧阳先生，不想欧阳先生云游在外，我们兄弟无福拜会。初识欧阳姑娘但以美酒相送只怕唐突佳人，让欧阳姑娘笑话，所以…呵呵…都说红粉赠佳人，这句话用在欧阳姑娘身上只怕显得庸俗了。有道是江湖儿女，快意豪情，姑娘豪爽之风不让须眉令我等仰慕！幸得小刀兄弟引见，我们兄弟今日能结识欧阳姑娘实乃三生有幸，今以美酒赠佳人，还望欧阳姑娘笑纳。”颜无错口若悬河，一扫平日油腔滑调之风。
真没想到这番话会是出自平日里吊儿郎当的颜无错之口，兄弟们心中暗自佩服，身后的颜欢悄悄扯了一下哥哥的袖子，在耳边小声说道：“哥，你太有才了！”
“必须的！要不然我怎么能当你哥！等回了京城我也去考个状元玩玩儿，让你开开眼。”颜无错受了表扬，心中沾沾自喜。
欧阳多多接过美酒，施礼答谢：“颜少侠过奖了，小女子多年来伴随家父身边，平日耳濡目染，对传统酒文化略知一二，时才颜少侠的一番褒奖可让欧阳多多万万担当不起。且如此贵重之礼更是让小女子受宠若惊，实不敢辜负诸位朋友的一番美意，诸位远道而来，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聚，小女子愿借花献佛，今晚借此美酒为诸位远道而来的朋友接风洗尘！”
…
当晚，银滩夜宴，浅水滩头一块平坦的礁石上摆下丰盛的酒席，众人围石而坐。
南海之夜，苍穹湛蓝如水，月华星光下，海面荡漾着银色的波浪，沙滩上篝火熊熊，高大的桫椤树盛开着洁白的花朵，柔柔的晚风送来阵阵花香，赤着脚踩在绵软的沙滩上，任由清凉的海水浸润着双脚，好不惬意快活…
颜欢心中还对午后的惊魂一幕心有余悸，徘徊岸边犹豫不决。小刀笑着拉起颜欢的手，“这里的水很浅，鲨鱼根本没法游到这里，别怕，跟我来！”
不知为什么，握着小刀的手，颜欢感到心里格外地踏实。
黎家竹筒饭的香甜和着美酒的醇香，丰盛的海鲜大宴，一群少年男女相见恨晚，对酒当歌，拟把疏狂图一醉，敞开心扉，畅饮开怀。
月光下，风波浪里，一队队鱼影在海面飞跃穿梭。
“是飞鱼群！”小刀兴奋地叫着。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深蓝色的夜空下，一队队飞鱼在海面穿波飞梭，众位弟兄大开眼界。
“大家稍等片刻，小刀去去就来！”小刀说完跑上岸，抓起渔叉，脚尖挑起一条狭窄的竹排，冲进浪里。再次回来的时候，渔叉上挂着满了壮硕的飞鱼，小刀熟练地把鱼剖洗干净，在颜欢的帮助下将鱼穿好架在篝火上。
“飞鱼肉真是太香了！好吃！真好吃！”众人赞不绝口。
“小刀兄弟水下功夫真是不错！看得我心痒难耐！”云悠然由衷赞道，“下次捕鱼时一定要带上我，我这条湖水里泡大的泥鳅还从未体会过海中捕鱼的快乐！”
…
交谈中，听欧阳多多讲述了小刀的身世。三年前，欧阳素语从海盗手中救下了一名少年，当时，那少年负伤昏迷不醒，手中紧紧握着一把带血的小刀，醒来后的他失去记忆，忘记了自己的名字，是欧阳多多给他取的名字——小刀。
…
酒过三巡，云悠然无意间随口提到了紫金肉佛，欧阳多多微微皱了皱眉，“说到这紫金肉佛，悠然兄弟可真是来得不巧，两年前，小女跟随家父机缘巧合于玲珑岛古洞中采得两枚紫金肉佛，曾听人说紫金肉佛堪称世间万千灵药中的凤毛麟角，家父遂将两枚肉佛以清泉之水闲养在琴室的玉盆中。不想两个月前，一个青衣人夜入我极乐庄盗取紫金肉佛，小刀撞见，交手中受了那青衣人一掌，是家父救回小刀，却无奈青衣人已将紫金肉佛盗走。事后，家父以内力为小刀疗伤，勉强保住小刀一命。”
好不容易有了紫金肉佛的眉目，怎知到头来又是空欢喜一场，云悠然大失所望。
“该死！又是一个青衣人！姑娘可知那青衣人的来历？”颜无错追问。
欧阳多多摇了摇头，“听家父说小刀体内残留的真气阴寒中透着一股诡异，真气阴寒路数很像早年间中原苦雨门的武功，却又不尽相同，青衣人武功高深莫测，为此家父深感忧虑，家父说若他所料不错，时隔数十年，上古奇书【太虚宝典】已然重现江湖！”
逍遥居窃石箫，极乐庄盗灵药，同是一个武功高深，内功阴寒的青衣人所为，种种迹象都汇集到一个人的身上，苦雨门的传人，传说中的【青狐】东方亭。
“欧阳姑娘，请问玲珑岛所在何处？”此刻，云悠然最关心的仍是紫金肉佛。
“那边看！”众人顺着欧阳多多手指的方向放眼望去，晴朗的夜空下，远远的海面浮现一片海岛群，映称着深蓝色的夜空，岛屿的轮廓清晰可见，“那里有大小数十座珊瑚岛，当中高耸于海上蘑菇形的小岛就是玲珑岛。”
“玲珑岛…”云悠然心头升起了一丝希望。
…
玲珑岛本是远古深海中的一片珊瑚礁群，亿万年来，随着沧海桑田，岁月变迁，珊瑚礁群逐渐演变成了高耸于海面的一片岛林，玲珑群岛形状各异，大小不一，堪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欧阳多多所提到的玲珑岛正是群岛中最高的一座，南海黎家人称这座蘑菇岛为玲珑岛，一些矮小的岛屿会随着潮涨潮落而沉浮于海面之上，因此有着“日照九五，月明三七”之说。
这一夜，云悠然辗转无眠，在脑海中浮现的尽是紫金肉佛的影子。
清晨，欧阳多多和小刀划着小船载着云悠然驶向玲珑岛。日出东方，举目远眺，万丈霞光中，玲珑岛上彩云堆叠，紫气葱茏。
玲珑岛上鸟语花香，奇花密布，异草丛生，放眼望处，千秋老藤攀古木，万载兰芝傍奇根，恍若天界的奇花异草之园。
云悠然触景生情，心里想着：“他日若是小小有缘来到玲珑岛，一定会爱上这里。”
…
紫金肉佛，貌似肉身婴儿一般，紫顶金根，大小不过掌中之物。得万年雨露萌芽，天地精华滋养。
两年前的一个风雨之夜，欧阳素语独上高楼凭窗观海，偶见玲珑岛上金光隐隐，心中好奇，次日里，与女儿一起登上玲珑岛，终于在山洞中的一眼清泉旁发现了两枚紫金肉佛。紫金肉佛虽为旷世难求之宝，可在淡泊浮华名利的一代大侠眼中，这两枚紫金肉佛不过是一对稀罕有趣的人形灵芝仙草。
回到山庄，欧阳素语将两枚紫金肉佛交给了女儿，欧阳多多见它们生得乖巧有趣，便将两枚紫金肉佛养在琴室窗边的一个玉盆中，每天以清泉之水滋养。每当月华星光之夜，琴室便暗生异香，玉盆中隐透灵光。可惜，两个月前的一个深夜，紫金肉佛被不速之客青衣人盗走。
…
这一次，欧阳多多和小刀划着船，带云悠然登上玲珑岛，来到了紫金肉佛生长的神秘洞穴。
洞穴之深不过数丈，洞顶有着七个浑然天成的天窗，月华星光透射下来形如北斗，古洞暗藏天机。四周，古老奇异的珊瑚石光彩夺目，洞内星光璀璨，那是一颗颗镶嵌在石壁上的古老的夜明珠发出的光辉，石壁高处深嵌着一个偌大的海螺化石，清泉从螺口中喷涌而出，泉水叮咚悦耳。
欧阳多多指着眼前的清泉，对云悠然说：“两年前，家父和我正是在此处发现的紫金肉佛，肉佛依泉水而生，嵌于石壁缝隙之中，无根无叶，只可惜，仙草没有再生。”
“唉…”云悠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内心失望之极，“究竟是造化弄人还是我真的与这紫金肉佛无缘？”云悠然扪心自问，下意识地挥拳狠狠的捶了一下身边突起的一块礁石，这一捶不打紧，礁石居然动了起来！
云悠然吓了一跳，眼看着从礁石下探出个圆溜溜的脑袋来，一双碧绿色的眼珠儿幽幽地瞪着云悠然，“哇噻！好大的王八！”云悠然脱口叫了起来。
欧阳多多忍不住“噗哧”一笑，“这可不是王八，它是海龟的一种，民间称之为玳瑁，很是珍贵，眼前这只身形如此之巨，只怕少说有上千年了。”
清修美梦被不速之客惊扰，老龟玳瑁扭过头去不理三位不速之客，拖着笨重的身子缓缓爬进昏暗的角落，“扑通！”角落里传来落水之声。小刀走进角落，在一块礁石之后，看到了一口无底之洞直通大海…
“紫金肉佛没找到，倒是吓跑了这里的主人！”云悠然尴尬不已。
“倒也未必，玳瑁是灵龟，黎家人中流传着一种说法，遇见玳瑁的人是会交好运的。不如我们在这玲珑岛四周找上一找，说不定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听了欧阳多多的安慰，云悠然心头略微一宽。出了玲珑洞，三人分头在林中寻找，约好了天黑之前在玲珑洞前会面。
偌大的玲珑岛，云悠然一人独行，穿行林中。自分开的一刻起，云悠然就隐约感到有一个幽灵般挥之不去的身影始终跟着自己，几次回头却都寻不见丝毫踪迹，“难道我的是错觉？”可这种“错觉”始终萦绕心头，始终挥之不去。
…
红日西沉，海天一色…
三人如约在玲珑洞前会面，忙了一天一无所获，欧阳多多见云悠然有些垂头丧气，婉言安慰道：“现在灰心尚且为时过早，玲珑群岛共有大小岛屿四十余座，大不了这几天我们寻遍这片海域的每座岛屿。”
“如此…有劳欧阳姑娘费心了。”云悠然心中感激不尽。
欧阳多多淡淡一笑，那美丽的笑容就像天边绚烂的晚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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