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罢给完钱朝着和厨房一面玻璃之隔的地方望去,平时都是远远的看到他.最近他成了我们这里的常客,而且是个特殊的常客,每次都在中午,而且还是在中午锴过人多的时候,每次还必须在他第一次坐着的座位,如果这个座位有人坐着,他宁愿坐着,直到那个人走后,他才坐到那里,而且永远的虾仁炒饭,至少在来这里开始的第一天到现在,几乎每天都来,而且他如果那天晚了点来,或者是还有半小时就要闭店了,这时厨房里和服务员的话题,肯定是他,当然大家有点嫌弃的期待,嫌弃是因为马上就要闭店,他半小时把吃饭这件事做不完,而且如果只有半小时,即使除他之外的所有因素都是快马加鞭的,但是到他这里,他永远是那样先坐定片刻,定定神,然后喝一口漂亮而又年轻的服务员递过来放在桌子上的水,这个过程也是和虾仁炒饭和座位一样是他的永远的一部分。
那个漂亮年轻的服务员即使心里万马奔腾般的情绪,因为即将下来的他的吃饭过程将会影响她宝贵的中午休息时间,她内心诸若有万般的不满,但是她长期的职业训练己练使她在客人面前永远的满脸堆着的笑容,让客人丝毫觉察不出什么。
他这月余在这时总是拿过菜单,端详过正反面,然后略有所思的指着虾仁炒饭的位置,用他的略有方言听着不是那么流畅的声音点菜,这里应该把他总是拿过菜单,也可以以永远这样的拿过菜单,可以强调出他的一种独有的属于他,只属于他,而且他不愿意放下,所要坚守的某种意义,原则,意志的一部分,或者是一个细节。
当他手指指向永远的虾仁炒饭时,漂亮的服务员在他指着这个动作之前不知多少秒己经给自己手里拿着的点餐机下过指令,当他手指指向永远的那个虾仁炒饭时,也就是几秒,绝对在十秒之内,虾仁炒饭己经到了他的面前。
透过玻璃看到他,是仔细地看到他,上面的叙事把他叙事成一个特殊的样子,这里说明一下,他是个老人,这么近估摸有七十岁上,这个年龄段的老人身上因身体老迈所有的身体颓废的状态他都有,步履失去了快一点的节奏,但是他的颓废表现出来得更独特,这个独特使人看到他就有最近一部热片《隐于某某》,名字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就是这个片子里那个男主角的那种颓废,当然两者表像上都是颓废,但是两者颓废的起因或许南辕北辙吧。
玻璃透过来老人的脸孔圆圆的,过多的肌肉把眼晴挤成一条缝,看上去,如果只停留在脸孔,还有喜感,老人微胖.看上去不利索,特别是那种不知山寨那个版本的迷彩服,穿在他身上,没有了军装,那怕是山寨迷彩服,它也应该有的东西,看上去衣服大小,宽窄并不是原因,我直觉告诉自己,还是人老了,那个颓的感觉还是人状态的衰老,他和片子里的颓明显有些不同,那喜感的笑容,看上去有佛像的感觉,不是片子里那种苦难异化在人身上的极端的颓废,老人的眼神有那么一种迷离的光泽,隔着玻璃,我似乎有所察觉,当他转过身,向外走去,步态缓慢以及迷彩服的老旧失色,以及那即将消失的身影,那种颓废的感觉一下子放大,成了一个巨大的视觉障碍,妨若那面玻璃和他合体,他隐于玻璃之中,这一天那个颓废一直索绕着我,几乎我都不愿看到那面玻璃,或许我都不愿往下去思想,颓废的那个抽象的,不敢触碰,不愿抵达或许正在自己的某个角落集结。一下子除了必要的工作,我一直都在回避那面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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