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曾经有这么一个书生,进京赶考。书生家贫,无钱住店,故暂时住在京师云居寺中。一连数日,百无聊赖,读书也读的厌了,寺中的僧人又不会与他会文,京师的繁华他也消费不起。
云居寺外景这一日,书生一如既往的摊开书本,却是用手一支下颚,发起呆来。“吱呀”,一声,禅房的门开了,进来这么一位少年,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真个生的是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一双纤纤细手一点也不比那小家碧玉差了。
书生心中一荡,便与他攀谈起来,那少年也不怕生,笑颜如花,眉目生情,顾盼生姿,软语温柔,言语间自有一份风流情愫。书生本就不是什么正人,见那少年如此,一时哪里按捺的住,当下便于那少年做了个嘴儿,成了那龙阳之事。少年也不甚抗拒,反是门户大开,双手环拢了书生,双双的坠入那温柔之乡去也。
一时事毕,书生心满意足,少年媚眼如丝,躺倒在书生怀里,说不尽的风流旖旎,道不完的海誓山盟。正情浓时,同屋的客人恰在此时推门而入,书生大窘之下,慌忙拿起被子遮丑,然而客人却似没看见一般,自顾自的取了东西便走了。书生大感侥幸,又有几分疑惑,而那少年葱葱玉手又拢了上来,又是一番你侬我侬,但终不能尽兴了。
一时华灯初上,已是晚斋时分,二人兀自不愿分开仍在榻上温存。那知客的僧人却是托着晚斋推门而入,书生大惊,僧人却毫不在意,将斋饭放于书案之上,说了声请施主用斋,便走了,直当那少年不存在。
这下那书生实在大疑,便问怀中少年这是为何。少年懒懒的答道:“哥哥莫慌,我实在不是凡人,我是那杏树成精,特来与哥哥相会,凡人自是瞧不见我。”书生顿时大惊失色,逼问道:“你莫非是来魅惑于我,要害我性命?”少年便是一笑,说道:“我乃是千年老树,英华内聚而成精,并非厉鬼附身为魅,不害人。”
书生这下心中稍安,然疑惑又起,便问:“听闻那树精花妖多为妖艳女子,你为何为男子?“少年更是发笑:”哥哥有所不知,我本事杏树,杏树有雌雄,我乃是雄树尔。“书生听了,也是一笑:”却是我孤陋了,可你有为何作此可人儿,来于我为一夕之欢?“少年将身子与那书生贴的更近,柔柔的道:”你我前世有缘。“书生一愣之下,便似老僧入定,愣了半晌,方才问道:”人与草木,何谈缘分二字?“
少年也是无语,良久,才坐起,却带三分自惭,说道:“实不相瞒,其实为借哥哥精气,否则难保人形,难成仙道。“书生大彻大悟,将枕被一推,长身而起,叹道:”原来还是为魅我而来,也罢,所谓缘分,无非庸人自扰之语尔。“说罢,抉门而出。不多时,少年亦悻然而走,从此不复再见。
故事创意出自清代纪晓岚《阅微草堂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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