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时都是单纯而又善良的,只是走的路多了,便有了迷茫与遗忘,有人最终选择了愤恨,也有人最终坚守了善良,亦有人 选择在年幼的儿童面前打破人性的底线,冷嘲热讽。
2001年 重阳节
一名孕妇被推进手术室,丈夫和爸妈在门外焦急的等着,只为了迎接那个新生儿。当手术室里传来”哇~哇~”的叫声,一名女婴诞生了。她叫玥。
“你是孩子的爸爸吧?有点事要和你说一下,到我办公室来。”
这是主刀医生出了手术室对这位准爸爸——阳,说的第一句话。
阳快步走去,第一次当爸爸的他,心里满是焦急。
“医生,是有什么事...吗?”嘴上哆哆嗦嗦,广东十月的气温不足以让人发抖。
“你的这个女儿,左眼有点问题,是先天性上睑下垂,也就是整个眼皮会耷拉下来,会造成弱视的出现,视力比正常人会差很多,想要治疗都要四五岁,以后要多注意对眼睛的保护了。”
阳木讷的站在了办公室,嘴里碎碎念着:“知道了,知道了,我会让我女儿康复...”神情恍惚的向病房走去,看到妻子,一把抱住躺在病床上的慧,痛声大哭。
玥躺在小小的床上,这先天的缺陷,也让这个家庭变得不一样,所有一切都小心翼翼。
2003年 夏
“妈,玥也都快四岁了,户口还没上,也挺让人笑话的,我们也不能因为她眼疾的事,藏着掖着,不带她见人,一直在城里住着不回去家里吧,村里人口舌多,我知道她会被人嘲讽,可她是我女儿,我心里急呀。”
“阳啊,妈也是不想让孙女受到那么多嘲讽,独户吧。”
03年秋天,阳和慧才抱着玥踏进公安局,办理户口,终于在那一刻,阳才安心下来,紧紧抱着女儿。
2004年 冬
“离婚吧,阳,你都知道了,我和别人好了。”
阳哑口无言,却未曾想过他深爱的妻子,竟会这样背叛他。
前一天晚上,玥和阳说:“爸爸,前两天你不在家,妈妈和我睡觉,旁边还有一个叔叔,她让我叫他,可是我不敢。”
阳在早之前已经察觉,听女儿一说,心里更是坚定,紧紧的搂着女儿。
最终,阳和慧离婚了。
天下的父母总会有嫌弃自己孩子的,而慧正是一个嫌弃自己女儿的妈妈,因为玥不是儿子,而阳,正是视孩子如命的爸爸。
阳所工作的国企茶叶公司倒闭了,拿到一张失业证,别的一无所有。
世界的不温柔,幸好还有女儿在身边,所有的不幸都会过去。
2005年 夏
“爸,妈,我在Z市工作,认识一姑娘,小我七八岁吧,我带她回来吧。”
周末,阳带着木回到H市,木见到了阳的父母,初次的影响总会挑三拣四,这是儿子的第二次婚姻,总不能马虎,看着木肤色黝黑,瘦瘦小小,总会有些介意。
大女儿——兰,看到一个人待在客厅的玥,小声问:“玥,你要那个姐姐当你妈妈吗?”玥没有吱声,仿佛她又懂得些什么。
玥发高烧,大晚上叫了摩滴去医院,连着烧了三天,进了ICU,而阳的婚事,又放了放。
2006年 五月
阳和木的婚礼在Z市举行,所有的亲戚朋友都来参加婚宴,玥看到木手上涂满红灿灿的指甲油,好奇问:“姐姐,这是什么?”
“等我今晚回来,我帮你涂。”
木说了一句,就匆匆走了。
从此,玥忍受着各种流言蜚语,嘲笑辱骂从眼疾到母亲,外人眼里,玥就是另类。
十年后
2016年 2月
“爸,这是给你的信。”
玥放在桌子上,静静地走出去,她知道那是一场与内心的战斗。若不是补习老师一次又一次提前这件事,大概玥永远也不会捅破这层与爸爸间的秘密吧。
走着走着,雨也一直下,泪水与雨水混为一体。想起了六年级音乐考试唱过的《淋雨一直走》,想起来期末考试前一天晚上忽然离世的爷爷,又想起了后妈的责骂。
“你害死爷爷,你知道吗?你都没良心的,期末考试怎么会受影响?”那次,是玥考的最差的一次。
最后,玥很狼狈的回家了。
几天后,阳给了玥一封信,两张A4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终于,玥在十四岁那年知道了妈妈叫什么名字。在玥心里,她是多么失败,其实玥一点也不好,只能笑着笑着就过去了。
经历的一切,不敢和家人提起,便有了深夜躲在被窝里哭泣的习惯,初三那年的日子,都有红肿的眼睛陪伴着。
龙应台说:“一个人走路,才是和风景之间的单独约会。”就算再难过,看到的风景有多不堪入目,那终究是青春。
2016年 7月4日
中考结束一个星期后的玥,五点便和父母去了G市,八点要报道,这是玥治疗眼疾的最后一次手术。没有和朋友说,中考后要去干嘛。
下午三点,穿好手术服,躺在手术台上,不再和小时候一样全麻,听得见医生拿刀具哐哐铛铛的声音,还听见医生说:“小姑娘,你这可不是一般的手术,之前你的手术也都失败了,这是最后一次手术了。”玥躺在手术台上静静听着,痛了咦一下,似乎一个人在手术台上,也并没有想得那么害怕,。
一个小时以后,手术结束了,玥起来瑟瑟发抖,脱下手术服,包扎好左眼,找的家属交费就可以离开,谁知,叫了半天,他们都不在门外,是啊,没有人会关乎你的死活,你只有自己爱自己。
玥的眼睛肿的如鸡蛋,邋邋遢遢过了几天,拆线,换药,复查,一切有序进行,最终还是失败告终,还落下来干眼症,没有常人健全,却更是坚强。
再后来,没有人再嘲笑玥,世界是温柔以待的。
上了高中后,玥在全国语文素养大赛上,进入了广东决赛,人总会学会努力。
2018年 7月4日
今天的玥,正坐在教室参加考前集训,一个月后,就是一名准高三了,而故事里的玥,正是写下这个故事的我,不久前看到枕边书阁主航哥的征文。他给的主题触动了我,我在想,两年前7月4日一个人在手术台上是勇敢的,若今日,我将面临这些,我会嚎啕大哭吧。
没有细腻的文笔,谢谢你可以看完所有,越努力越幸运。
by:imCynicism
❤18.7.4
你好,简书,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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